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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末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

  “不吃了?”

江彦见陈末放下筷子讲餐盘推到一边,皱眉问。

  “好难吃……”

  江彦抬了抬眼,吃了两口后江彦也放下了筷子,端起餐盘站了起来。

  陈末一愣,“你不吃了啊?”

  “嗯。”

  江彦说完就把餐盘里的饭菜倒在了垃圾桶里,将餐盘顺带着放在了旁边的洗碗池。

  陈末也懒拖拖地爬起来将盘子扔在了洗碗池。

  “我想吃泡面了。”

陈末上楼梯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前面的江彦,缓缓开口。

  江彦转过头,瞥了眼陈末,语调寡淡:“哦。”

  “那我去小卖部了……你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

  江彦说完头也不回地抬腿上楼,陈末盯着江彦的背影撇了撇嘴,朝反方向走。

  小卖部这个点有点挤,陈末也没着急进去,懒懒散散地蹲在小卖部门口的那颗槐树下。

  学校对面是一片未竣工的工地,陈末抬眼看了过去只看见一片狼藉,几个穿着背心的农民工吊在半空中不停地干着手里的活。

  陈末扫了几眼后默默地收了回去,又看向学校的那堵围墙。

  上面已经被青苔覆盖,一层草绿色遮挡住了原有了颜色。

  这学校修了有些年头了,陈末随手扯了根狗尾巴草咬在嘴里,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周县那所又小又破的小学校。

  七七八八算起来也只有百十来个学生还不同年级,陈末姥姥年轻的时候是那所学校唯一的一位语文老师。

  县里的人全都尊敬老太太,想到老太太陈末倒是有些想回去了。

  陈末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老太太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没响两声那头就按了接通,一道苍老而又透着几分期待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是末末吧?”

  陈末听到老太太的声音鼻子一酸,站起身往边上走了走,朝听筒里故作淡定地哼了两声。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这眼睛不太好使了,老是按错,又怕打扰你学习,都不敢跟你打电话。今儿不是周末,怎么有空打电话了?”

  老太太在那头耐心地问了出来,看似责备的话语里充满了小心翼翼还有疼爱,陈末不忍心再听下去,只克制地嗯了声,同老太太交代:“现在下课时间。我想你了。”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想我这老太太了打电话就是。老太太眼睛不好使耳朵还好使。”

  “我马上放暑假了回去看你。你在家没什么事吧?你别干重活,有什么事交给周叔,周叔是镇长,他做什么方便。”

  陈末握着手机边踢着石阶边同老太太交代一些事。

  老太太不知道在做什么,那头时不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收拾什么东西。

  陈末听了一会儿又道:“年纪大了可别什么都做。她不是每个月都给你打了钱么,眼睛不好使了就不要老去接单做旗袍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脾气。那是你妈,还整天她她她的。你妈上周还给我打了钱过来。我可不用,全都给你存在了存折上,到时候你嫁人了我就拿出来给你做嫁妆。”

  陈末突然停下脚下的动作,后背抵在槐树上,仰着脑袋看了看蓝天白云。

  眼眶突然有些酸涩,止也止不住地想哭。

  陈末抬手随意地擦了擦眼泪。

  嘴上满不在乎:“你存着干嘛,那钱给你的你就用。别给我存着,我会挣钱。上个月的稿费我还没用完呢。给你买的按摩椅也该到了,你记得让周叔给你拿一下。”

  “让你别随便乱花钱你这丫头怎么不听。我这腰也没什么大碍用不着那玩意。你周叔前几日还跟我说暑假要接待几个城里的学生,我们家有几个空房间,但是可以借出去。不过你放心,你那屋啊我一直给你打扫得干干净净,也不让人碰。你回来保管住得舒舒服服的。”

  “末末啊,你在江城可别惹你妈生气。她脾气不好,你爸的事她一直没过去。这些年你在她那边好歹也比待在我身边强。你要是不喜欢跟她说话,你也就待在学校少回家。前两日她还跟我抱怨,说你啊不听她的话,逃学打架样样来。末末在我手底下长大,哪有不听话的。”

  “我这身子骨是受不太住了。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不放心你。我希望我们家末末好好上学,考个好大学让那些人瞧瞧我们家末末不是一般人。”

  话里话外都是些琐碎的事,陈末也不着急,任由着老太太不停地在那头念叨。

  虽然陈末看着吊儿郎当的。可老太太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

  通话结束前陈末懒懒散散地回了句:“你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

  挂断电话小卖部已经没之前那么挤了,陈末买了两根棒棒糖和一瓶可乐,找零钱时陈末想到了江彦又让阿姨拿了一瓶矿泉水。

  陈末咬着棒棒糖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被人堵住了。

  陈末面不改色地抬眸看向挡在面前的几个女生,粗略地皱了皱眉,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让开。”

  “凭什么你说让就让?”

  “你谁啊?噢,陈末啊。就那个在论坛上飘了一晚上的不良少年啊。抽烟喝酒还欺凌呢。这么有能耐呢。”

  陈末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皮,视线落在抱着胳膊一脸轻蔑的女生身上,女生穿了一件吊带背心,搭了一条黑色五分裤,手上还戴着一根又俗又难看的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