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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音和云知各撑一把伞护送苏婵到马车里面,还是免不了沾了些寒意。

  青音忙拿了薄被让苏婵捂着,弄得她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那也得注意些,不然将来准得遭罪。”

  这倒是说的实话。

  苏婵跟着曾祖父在山中云游的那段时间,赤脚下过山涧的寒泉,也曾在大雪封山的时节为了画一只松鼠在雪地里趴几个时辰不曾动。

  大约就是因着年少时这般不注意,所以她体质虚寒,每逢月事便要丢半条命。

  这样一想,苏婵倒觉得自己如今确实不能再像当初那般了,否则年纪再大些的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

  由着青音将自己捂得紧实,苏婵觉得有些闷,便将窗户打开了条缝。

  她其实很喜欢雨天。

  原先在山野中时,遇到下雨天,曾祖父总会高兴得像个孩童,背上蓑衣和画具出去观那烟中云山,苏婵也会跟着,虽说看不懂曾祖父下的山林,却也能依稀体会出那么几分别样的味来。

  后来回到京城,不能像原先那般自由,好在家中后院有个还算不小的池塘,她便让人弄来一艘小船漂在塘中,想象自己身处在曾观摩过的一幅幅山水画卷中。

  那时的她像一阵风,又似一朵云,闲散自在又无拘无束的,多快活。

  然而啊,然而。

  “姑娘今日同长公主聊了那样久,可是真见着曾老爷的真迹了?”

  青音的话把苏婵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收回视线,淡淡“嗯”

了声,“曾祖父盛名在外,连宫廷画院都藏了他的画,长公主那有几幅小品不足为奇。”

  得了这话,青音掩唇开起玩笑来,“那我同云知是不是得趁着如今多藏几幅姑娘的手稿?不若再等几年,怕是京城各家都要抢着收姑娘的画了。”

  苏婵手轻轻一抖,嘴角微不可见地滞了片刻。

  好半晌后,她才垂眸掩去眼底的苦涩,轻轻应了声:“也许吧。”

  ……

  回到府中已是申时。

  马车方停,门口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看也不敢看苏婵的,“姑娘,老爷让您回来后去书房找他。”

  “晓得了。”

  这会儿苏世诚也刚从国子监回来不久。

  他今日去国子监递了辞呈,跟同僚和门下学生们道了别,也算是做了个了结,祭酒和司业知道留他不住,便也没多说什么,只留他在国子监讲了最后一堂大课。

  回来后他便听说,苏婵出门去了。

  苏世诚神色凝重,他生就是张刻板的脸,不笑的时候总有几分“生人勿近”

的威慑力,如今严肃起来,更是让人不自觉地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