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页 （第2页）

  句狐抓起一把壶箭朝着谢照扔去，说道：&1dquo;我记性好得很。”

  谢照挥袖扇落飞扑过来的箭矢，冷淡道：&1dquo;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只是谢一不准。下次再听到你笑我男生女相，长得阴柔，打破的就不是你的额头了。”

  句狐撅起嘴，哼道：&1dquo;又是一个开不得玩笑的。”看到谢照眼睛扫过来，连忙捂住随风飘散的青丝，跳下了高台。

  狄容临时落脚的村子荒芜衰败，池塘边长着齐腰高的蒿麦。句狐找了半天，才看见一间算是完好的土砖屋，钻进去，倒头就睡。谢照慢慢跟了过来，长身而立，守着断壁上的残门。瘦瘠的树枝抖落一地银霜，冷月斑驳了他的身影。

  后半夜，句狐猛然醒了过来，看到破窗外一动未动的倒影，得意地笑了起来。&1dquo;原来他这么听小谢的话，竟然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她拉起绫罗袖口，掩嘴打了个呵欠，软着腰身朝蒿麦地里走。

  谢照自然跟在了后面。她突然转过身，用袖口抹着唇上的胭脂，娇笑道：&1dquo;唉哟你个死人，女孩儿内急也要跟着么。”谢照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背手离去。

  方便之后，句狐猫着腰摸出蒿麦地，直奔外形保存得完好的屋舍而去，推门走进，正好逮住了谢开言平躺在竹榻上，已然熟睡的样子。她悄悄走近，屏住气息，勾起谢开言的袖罩，探头往手臂上瞧。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颈。

  句狐骇然，对上谢开言乌黑幽冷的眸子，拼命咳嗽。&1dquo;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势，坏到什么程度。”

  谢开言放开手指，沉声道：&1dquo;事成了么？”

  句狐对着她那稍显冷淡的脸，点头。

  谢开言静静瞧了她一阵，突然挽起袖子，将泛着苍白色的手臂伸了出来，一点朱红的泪滴即刻跃入眼帘。

  &1dquo;在找这个？”她运声问道。

  句狐看着那粒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咬了咬嘴，不说话。

  &1dquo;去睡吧。”谢开言又道。

  句狐垂头，道：&1dquo;就你这儿安全。”

  谢开言笑了笑，起身离开竹榻，将床铺让给了她。

  句狐不客气地倒在竹榻里，长流泻，如同她的身骨一般，柔曼得没有依衬。见到谢开言恢复如常面目，她才启声轻轻问道：&1dquo;你教导我唆使狄容去劫卓王孙，有什么目的？”

  谢开言端坐在木椅之中，闭目养神。听她催促，才以腹声答道：&1dquo;依照路程推算，卓王孙应该三天前就达到连城镇，可我离开镇子的那天清晨，他都没有动静。这只能说明他暗中去做了其他事。”

  句狐追问：&1dquo;什么事？”

  谢开言道：&1dquo;调度军队围困连城镇，威逼马场主交出彩礼。”

  句狐轻轻打了个寒颤。&1dquo;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不就是一车彩礼吗？”

  谢开言摇头。&1dquo;彩礼之事是假，不可侵犯使臣威严是真。”

  句狐想了想，默认了这个说法。直到现在，她才察觉到有些人的确是不能招惹的，尤其是那些来历不简单的人物，好比眼前也有一个。

  &1dquo;你引着狄容去打卓王孙的主意，怕是要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吧？”句狐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事。

  谢开言未否认。她的目的有多层，既能转嫁连城镇劫道一事的压力，使卓王孙无暇他顾，又能促使卓王孙出面，以华朝势力与狄容抗衡，两方一旦交手，她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月落霜冷，红木窗格轻轻拂进一线晨曦薄色。

  句狐歪倒在竹榻里侧，呼呼睡得香甜。谢开言探手，点了她的穴位，拉过毛毯掩在她的身上。谢照看着她的动作，道：&1dquo;你对这只狐狸倒是很好。”

  &1dquo;苦命人，何必为难她。再者，平时她也帮了我不少，理应回报。”粗而淡的语声落在屋舍内，穿过一地寂凉的空气，谢照随即沉默了下来。

  谢开言盘膝而坐，正对谢照墨黑的眼瞳，内心寻思良久，才说出阿曼离开关外，远走他乡的假话。谢照皱眉，似乎不大相信阿曼的不告而别。

  谢开言递过小箜篌，道：&1dquo;留作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