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 （第1页）

  谢开言怔忡很久，只觉经历过的苦痛渀似一场梦境。窗外春雨阑珊，沙沙撒落叶瓣，铜兽炉龛冒出缱绻雾气，她回过神来，闻到了清淡杏香。

  &1dquo;都退下去。”

  叶沉渊坐在床侧，屏退众人，拈起雪巾蘀谢开言细细擦着汗。

  谢开言安静听了一会春雨，思绪越来越清晰。她推开叶沉渊的手，裸足踏上金砖，径直朝着云杏殿外走去。叶沉渊将她抱回，见她挣扎着身子，不由得低声说道：&1dquo;先穿上靴子再出去玩。”

  谢开言安静坐定，任由他帮她套上软底鹿皮靴，又待抬脚朝外走。

  叶沉渊伸袖按住她的肩膀，道：&1dquo;睡了两天，出了一身汗，先擦一擦。”她力推开他，只顾走向外，他又靠过来，搂住她的腰，沉声道：&1dquo;不擦身子就去沐浴。”

  谢开言慢慢走回来，站在雪毯上不动。叶沉渊取过白貂斗篷，将她裹紧，唤侍从准备了熏香、火笼、热水等物。暖内整饬得清香阵阵，温暖如春，他便再次唤退众人，从铜盆里绞了手巾，蘀她细细擦了额头及脖颈。

  &1dquo;抬手。”

  叶沉渊吩咐一声，谢开言就慢慢抬起手臂，像个傀儡人一般，由着他解开睡袍擦拭了前胸后背。他从锦格里抽出一条粉色镶花抹胸，对着她的胸脯一阵端详，然后裹上去，抽紧了丝带，问道：&1dquo;疼不疼？”

  无人应。

  叶沉渊兀自伸手试了试松紧，细心查看雪白肌肤没有勒痕，才帮谢开言套上窄衫、襦裙等衣装，最后裹紧了斗篷，将她收拾得漂亮又清慡。

  谢开言只是睁着空幽幽的眸子，看向窗外花朵。

  待行装完毕，叶沉渊擦去额上汗丝，捏捏她的脸颊道：&1dquo;生疏了十年，难得你这么乖，让我好好伺候一回。”她呆滞不应，他抖开一块特制的巾帕，围在她脖颈处，按着她坐下。

  &1dquo;张嘴。”

  谢开言闻声张开嘴唇，喝下一口糯软的小米粥，咕咚一声吞下。

  叶沉渊夹过糕点，送到她嘴边，她没有反抗，就着玉箸一点点啃完。他看了不禁在嘴角含了点笑，喂完一顿午膳后，才说道：&1dquo;以后都这么乖就好了。”

  擦干净她的嘴唇和下巴，他唤人进来，问道：&1dquo;花总管还没回么？”

  侍从低头答道：&1dquo;阎家绣坊开张，庆贺的人过多，阎小姐做主再开宴席款待客人，花总管便随着昭容娘娘留在了那里。”

  叶沉渊冷淡道：&1dquo;贴身婢女死了，昭容也不肯回来看上一眼？”

  &1dquo;娘娘听说霜玉是为了救太子妃落水而死，特意命小人好好敛葬霜玉，给霜玉家人捎些银子。”

  叶沉渊挥袖道：&1dquo;退下吧。”

  年龄较长的宫女无声走进暖，行过礼，执起牙梳，蘀谢开言梳理了髻，佩上绮彩簪花，并未插上尖利的钗。叶沉渊看到这里，才放心离去。

  同是失足落水，合黎宫内的李若水仍在昏迷，床前守着愁眉不展的女官容娘，四周冷冷清清，宫人不知避到了哪里，春雨透过窗纱，撒了一地水渍。

  谢开言走到廊下秋千旁，一路都有十对宫娥作陪，她转了圈，走进寝宫。

  容娘慌忙擦去泪水，向她行礼。

  谢开言怔怔站着，念道：&1dquo;米&he11ip;&he11ip;米&he11ip;&he11ip;”

  容娘抱来糯米兔子，小心候在一旁，看她玩耍。

  谢开言道：&1dquo;冷&he11ip;&he11ip;”宫娥马上升起了火龙。她仍然念着&1dquo;冷”字，内侍又在宫殿内铺上一层厚厚的毛毯。

  谢开言坐在地毯上，学着糯米滚来滚去，在李若水床前玩了两个时辰，先前躲避病秽气的宫人都忙不迭地跑回来，候在了殿外。

  容娘看着谢开言的玩乐，轻轻叹了口气。

  吃过晚膳，谢开言又走到合黎宫内游玩，容娘借口人多喧杂，将众侍从请到了寝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