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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容妃身体还没有多大的好转,只是实在是憋闷得慌,趁着这春日融融的,也没有什么风,便出来太平湖边散散心。

  陈端自然跟跟随在自己的母妃身后。

  陈端如何不知道母亲的心结,宁妃、陈源的事情都十分糟心,他也才刚刚封太子,却也不能插手太多,只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容妃听见他的叹息,转头道,“阿端,你可知母妃最大的心结是什么?”

  “可是弟弟的事?”

  容妃摇了摇头,

  “有宋太医在吊着,你弟弟能撑到西域使者来的。母妃虽然担心他,这却不是母妃的心头大患。”

  陈端沉默了。

  他如何不清楚,在容妃心中,最痛恨的大概便是秦皇后了,最近那废太子重翻身,进了南书房之事,恐怕比宁妃分权更加让她痛恨。

  陈端年纪稍长,知道母亲和秦皇后的关系多少有些水火不容,便劝慰道,

  “母妃,您也应当放宽心一些,废太子那边,孤会盯着的,不用母妃劳心了。且孤也在南书房念书,母妃何必如此……”

  要说忌惮,大概也只有容妃忌惮少年,陈端其实并不怎么忌惮此人。

  毕竟光是他是一个残废这件事,就决定了他这辈子和继承大统没有关系,就算是有重瞳的异象,但是民间也都有重瞳儿的存在,也不见得各个都是舜帝转世。

  他实在是费解,甚至觉得容妃把这件事看的比陈源中毒还要严重,有一些本末倒置了。

  就他所知的,陈源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妙,他很难理解,这个时候母妃内外皆忧,怎么还有功夫去搭理那个残废?

  容妃却长长叹了一口气,眼中含着隐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家残存影响之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秦氏。

  大庆开国以来,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媲美秦家。

  前朝世家与皇家共治天下,世家子弟的嫡系,甚至可以媲美皇子的地位。

  如此互相联姻、盘根错节,形成了复杂的世家圈子。而秦家,就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仍然具有巨大影响力的顶尖世家。

  永嘉帝雷霆手段斩断了秦家的血脉,但一刀斩断了树的主根,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须呢?

  它们仍然在地下生长着,甚至孕育着巨大的力量。

  秦家现在剩下的只有她秦容的儿子,还有秦皇后生下的狗崽子,但是秦家那些密密麻麻的根须们,只能听从一个主人。

  容妃如何如何不能够对陈秋防之又防?

  只是陈端初为太子,恐怕还没有真正接触到暗流的核心,故而没有切实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