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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毕竟明面上是容妃的人,自然不能待久了,只是留了一块信物下来,顶着大雨匆匆离去。

  姜小圆从陈秋的头顶上面冒出来,“秋秋,你喜欢哪个宫女啊?我怎么不知道!”

  陈秋的视线从外面的大雨里收回来,“九叔刚刚听到你的声音了,误会你是宫女了。”

  姜小圆喔了一声,捧着小脸蛋也望着雨幕出神,开始回忆起来了原著里面暴君的感情线,她并没有注意到,从刚刚那句话开始,他一直注视着她。

  她在看雨,他在看她。

  只是当时,懵懵懂懂的小神明的眼睛里面倒映着淋漓的大雨,并没有注意到这样专注的眼神。

  原著里,暴君秋就从头到尾都没有感情线。

  按理说后宫妃子多少会被塞进来几个,奈何暴君秋太凶残,愣是没人敢给他送女人。他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要说他非要喜欢什么的话,姜小圆还真的很难猜到。

  后来,还有许多大臣因为暴君秋没有孩子而攻击他“无嗣”

……总之就是一个注孤生、一心只想搞事(po)业(huai)的暴君。

  他有没有朋友呢?有没有喜欢过的人呢?

  似乎原著里面,那个暴君秋已经被剥离了人类的感情,只是一个符号。

  她并没有现陈秋的目光,只是突然间转头问他,“秋秋,秦九叔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么?”

  陈秋嗯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将秦九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来龙去脉——

  秦九是秦家的小儿子,也就是秦皇后的小弟弟,因为当年体弱多病养在外面的寺庙里,也因此躲过了灭门之祸。也可想而知,秦九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到底内心有多么悲愤。

  只不过他没有选择去找容妃拼命,而是选择了隐姓埋名、毁容进宫,一步步成为了容妃的心腹,以此来保全陈秋的性命。

  姜小圆叹息道,“九叔真好啊。”

  一般人这样的情况下,不是要狂,恐怕也没有办法独活了。秦家这种情况,其实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要痛苦多了——唯二活着的陈秋和秦九,没有一个是好过的。

  姜小圆忍不住有点儿难过了起来。

  陈秋习惯了她的心软,揉揉她的柔软丝,如果说他以前还会觉得命运不公、天道不仁,那么现在那些不甘和痛苦都像是这场大雨一样,淋漓过后,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偶尔还会掀起心湖的波澜。

  更不用说,命运还算是仁慈。

  他一下一下理着她柔软的丝,像是在给一只猫咪顺毛。

  “接下来陈端应该会有些大动作,如果这一关过了,我就能够带你走了。”

  如果过不了,恐怕就是命悬一线。

  “害怕么?”

  姜小圆摇摇头。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剧情提前了么?

  本来要等到今年秋天,陈秋会在秋猎上出事,然后会被皇帝配去守皇陵,在路上金蝉脱壳、离开这个牢笼。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秋秋的身体状态比原著里面好了许多,再也不会受到红鸠的影响,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在后宫,处境都比原著好出一大截。

  既然他已经有了离开的打算,自然会提前准备,剧情提前也不奇怪。

  她才不害怕呢,就是突然间觉得,要是两个任务都圆满完成的话,她就有更多的积分可以给秋秋兜底了。

  原著里面秋秋要脱离这里,可是费了好一番的力气,姜小圆自然很清楚,真想走的话,哪里有这么容易呢。

  她嘀咕道,“我会帮九叔照顾好你的。”

  屋外雨淋漓,最后一场春雨落下,夏天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悄然降临。

  *

  旬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恰逢皇帝来南书房,谢少傅按照惯例,将旬考的答卷都给皇帝一一过目。

  南书房的所有老师、侍读都随侍在一边,陈端一直跟着皇帝熟悉政务,此时自然也是在场的。

  崔文鸣朝陈秋的方向看去,嘴角挂起了一抹讥讽的笑。

  相宜公主、四皇子的功课都被永嘉帝点名夸奖了,看完了一圈,却似乎少了一份,永嘉帝皱眉问道,“三皇子的呢?”

  谢少傅犹豫了一下,将那份也恭敬地递了上去,“殿下进学不过几天,微臣便没有将此卷放进去。”

  永嘉帝看完了,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将这篇策论示意太监们传给其他的老师们看一遍。

  老师们看完之后,都面上显出惊讶来,显然是被那张卷子的内惊到了。

  崔文鸣的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他心想,定然是现陈秋的主题格格不入,所以才这么惊讶的吧?

  孙太傅开口了,“殿下这篇策论观点奇,就是有些……离题千里了。”

  谢少傅有些羞愧道,“是微臣没有教好,殿下现在还没有学完破题。”

  因为最近和金人的和谈十分顺利,永嘉帝的心情好了许多,竟然是难得的好说话。永嘉帝的视线只是看了一眼陈秋,就收了回来,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练练,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

  陈端倒是开口了,“不知道皇弟是如何破题的?孤倒是可以指点一二。”

  陈端学识过人,皇帝闻言也并不意外,便道,“谢爱卿,便读一读三皇子的破题给太子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