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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如鬼画符一般的两个大字,正是皇帝陛下的本名。

  后头还画着看不出是猪还是狗的动物,中间加了个大大的双横等号。

  孤真是闲的。

  作甚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皇帝陛下心中暗诽。

  转头捕捉到另一个痕迹时,面上的僵硬神情转而化为了道不明的复杂。

  吃剩的骨头架子拼拼凑凑,依稀能看出是珍珠鸡生前的样子。

  然而旁边地面上多了道相当明显的刻痕。

  ——是个卍字。

  ‘留在池清宫养伤,顺便,给孤的鸡个度。’

  ‘我可听你的话了。’

  蔺衡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两句言语。

  原来慕裎所问的是否还在生气,从始至终指的都是偷鸡。

  傻子。

  皇帝陛下无奈一笑。

  赤尾珍珠鸡是少有,但再怎样稀罕,终究找得出第二只、第三只、乃至更多。

  可能将他一步步从暗无天日救赎到暖阳底下,真心回护、绝对信任、不见前景也敢站到他这边的人。

  世间唯此一个。

  这样独一无二之人,怎愿意让他不开心分毫,又怎舍得让他受伤半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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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衡端着点心进门的时候,太子殿下仍伏在枕上睡得迷迷胧胧。

  药效挥,他的脸色比离开那会要明显好上几分。

  慕裎许是做了噩梦,眉结微拧,偶尔哼出不适的嘤咛。

  皇帝陛下心下一紧,想试试他的高热褪得如何。

  不料手刚抬起,床榻上的人猛然启眸。从床榻和墙壁的缝隙中摸出一把袖珍匕,直直就往蔺衡胸口刺去。

  幸而人在病重浑身无力,加之国君大人反应极快。寒光闪过,徒然将空气一分为二,并未伤到什么其他。

  慕裎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头昏脑胀、隐隐作痛。

  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见人站住不动,再低头瞧瞧手心里的匕,他轻声道:“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蔺衡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坐下,顺势用糖糕换走凶器。

  “在淮北,很辛苦罢?”

  慕裎像是想笑,抿抿唇倒咳嗽了几声。“放心,想暗杀我的一定没有盼着你死的多,你本事多大呀,都敢吼我了。”

  皇帝陛下莞尔。“逞一时威风而已,吼完不还得给太子殿下鞍前马后,伏低做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