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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道边的确跪了一人,双膝漫在皑皑白雪里。见步辇觑觑近,僵木着肩背磕了几个头,喉间呜呜咽咽的好似急得要哭。

  那人少年模样,圆滚的小脸儿冻得紫。

  可不正是唤月么。

  皇帝陛下心道这老奴才哪里是看不真切,分明是猜想和慕裎有关,不敢明说罢了。

  蔺衡一反先前的慵懒姿态,紧握扶手端坐道:“出什么事了?”

  “陛下。。。。。。。。”

唤月整个人抖得像筛糠,扬着红鼻尖不住抹泪。“求陛下去瞧瞧殿下罢,方才。。。。。。。。。。。方才他浑身滚烫,晕过去了!”

  蔺衡一惊。

  啧!

  昨儿走的时候慕裎不是还好好的?

  难不成是为着让他闭门思过又赌气瞎折腾了?

  眼下距早朝时辰相差不到一炷香,皇帝陛下顾不上细想,思虑一瞬后笃定下令。

  “即刻传所有御医赶到池清宫,若太子殿下有恙,孤血洗整个御医房。”

  说罢,他跳下步辇,抓起唤月的后衣襟一同越上墙头,飞快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剩余姜来公公和一帮小太监们在原地呆若木鸡。

  静默半晌。

  带头的那个低声道:“陛下身子不适,今日休朝,都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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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旁人自然不能走暗道,最快可以到达池清宫的方法就是用轻功。

  蔺衡简直心急如焚,拎着小侍从飞檐踏瓦,度之快好几次差点把他的脑袋整个儿杵在宫墙上。

  奈何人微言轻,被撞出满头大包唤月也不敢吱声,咬着牙断断续续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皇帝陛下走后,他和风旸担心慕裎气出个好歹来,便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随侍。

  两人一边烤火一边劝慰,直到三更天,太子殿下才稍稍有消气的迹象。

  主子说还想再安静待会儿,吩咐他们不要打搅,做侍从的哪敢不依。

  于是他俩分别取了披风、灌了汤婆子后,听话的回屋睡觉去了。

  原以为慕裎一个人在院子里无聊,也会很快进去的。

  不成想早起打水,却觉太子殿下压根没动弹。靠树蜷缩,睡得昏昏沉沉。

  蔺衡听到这里身形一顿。“火呢?”

  “熄。。。。。。。。熄了。”

唤月惶恐的往衣襟里缩脖子,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陛下息怒!

奴自知失职有罪,只是此刻殿下的安危要紧,留着奴能还帮衬着熬汤熬药。待殿下病好,任凭您处置,奴绝无怨言!”

  蔺衡气极,恨不得今日事今日毕,直接把小侍从扔出去砸个脑袋开花了完事。

  但念及慕裎一贯护犊子的很,最厌烦不知会就对他身边的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