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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八十声叹气,可比上回多多了,嗯?”

  蔺衡简直无比烦闷,哪有心思搭腔,只紧盯着绘有俊马图的帖子出神。

  廉溪琢好笑,传宫人递进来一叠瓜子和半壶香茶,双腿一盘,就摆出不吝赐教的架势了。

  蔺衡懒得管,自个儿埋头琢磨半晌。

  结果觉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名堂,这才不情不愿的挑了几句关键说给小舅舅听。

  廉大学士听完便是一声喟叹:“唉,当初我就说你对他很是在意罢,你偏不肯承认。也不知作甚呢,非要顾全这点破面子。”

  “孤和你谈论的重点是这个吗?没办法就说没办法,少扯旁的。”

  “几岁了还玩激将法?”

被噎了一记,廉溪琢不气反笑。“想搞定那位太子殿下不难,不过我有个疑问,需要请你先解答一下。”

  蔺衡颔望过去。

  廉溪琢道:“你为何不觉得,慕裎生气,是因为他心里有你呢?”

  “这不可能。”

国君大人下意识接茬。

  话落他自己也察觉好像是太武断了,唇瓣几次翕合,最终却没做任何解释。

  “。。。。。。。。。反正不可能,孤了解他!”

  廉溪琢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执着茶盏轻啜,点点头道:“行,咱们换个话题。不若说一说,你对他的情意,究竟有多深?好感?喜欢?或者爱?”

  蔺衡思忖须臾,轻声道:“都不是,他非我所爱之人。”

  “不不不,别着急,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

  小舅舅一笑,声线无端充斥着安抚意味。“是不爱,还是不敢爱?”

  做皇帝的那个心下一惊。

  他早知道廉溪琢眼光毒,看事情总能摒除表象探到本质。

  但他切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样的境况里,被人平静淡然的一眼看穿。

  见蔺衡缄默,廉溪琢莞尔道:“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替你说,如何?是后者罢,你在慕裎面前,很无措。”

  他仍旧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甚至连笑容都没有半分消退。

  “这是好事,蔺衡。”

  “在臣子面前你是地位尊崇的国君,权倾天下,生杀予夺,游刃有余掌控所有人的性命与尊严。”

  “而只有在深爱至极的人面前你才会自卑。”

  “因为你早已将他奉为神明。”

  现今敢直呼皇帝陛下名讳的人不多,除了太子殿下,就是眼前这位了。

  蔺衡本该气恼的。

  若换做平常,他一定会狠狠瞪上一眼,然后连名带姓的呵斥回去。

  可他没有。

  廉溪琢所言与他内心所想并无偏差,所以无从辩驳,也无从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