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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动作流畅至极,度之快,将借来的剑猛然横刺出去——
“锵——”
击飞了星临已然攻至命脉的流星镖。
这人身手在叶述安之上,度又在星临之上。
两人夹攻,竟拿他无可奈何。
几次交手只电光石火之间,斗篷人根本不欲纠缠,击退两人的攻击后,转身跃上墙头便逃。
星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以度所向披靡,算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人身上吃亏了,他一咬牙便也跃上墙头,循着那人几欲消失的身影飞追去。
叶述安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只觉眼前两道黑影依次飞闪过,再寻过去,只见茫茫夜色一片。
剑被斗篷人夺去,锦囊也瞬息间被偷去。他一人站在原地,迷茫得像是又被强灌了十坛女儿红。
第74章哑口
是都城未眠的夜。
檐下燃着长短不一的蜡,檐上一道身影,鬼魅一般掠过,踩过瓦片却不留半点声响。
在翘起的檐角上轻点,高空凌跃之后,落脚于高楼横栏,再顺势破窗而入——
——星临缀在这人身后,浓烈血腥顺风而来,他在夜幕中锁定那随风而鼓动的肮脏斗篷,始终紧咬不放。
眼见那人踹破一扇雕花木窗,马上将要隐匿行迹于建筑中,他立刻紧随其后,从那扇已破的木窗中钻了进去。
甫一落地,他便像一头扎进了脂粉香气的棉花里,气味浓烈有如实质,团团挤压着他,四处挂着粉紫的轻纱薄缦,轻歌巧笑声随纱幔飘扬传来。这是一家妓院的顶楼。
星临扒住栏杆向下看,那斗篷人已经顺着旋转的楼梯奔下去,楼梯的终点处,是宾客与妓子调笑饮酒的热闹大堂。
几次三番地出现,神出鬼没,现在又从残沙追来寻沧旧都,他到底要做什么?
星临踩上栏杆,一个轻跃,稳稳落在楼梯向下倾斜的扶手之上。
与斗篷人猛地缩短了一大块距离。
星临从楼梯交叠垂直的方向不断下跃,眼见便离那件脏斗篷也只差一臂之遥,这却已经是楼梯底部,斗篷人先一步入了那欢笑簇拥的厅中,星临踩着他拖在身后的影子。
惊起富绅几位,翻倒十多张八仙桌,妓子惊声奔逃,美酒佳肴倒扣于地。
两位不之客,将这个温柔乡之夜搅得乱七八糟。
斗篷人显然对此处地形设置烂熟于心,穿梭酒宴其中,只为阻挡星临的脚步,短短几个瞬间破坏整个厅堂内的欢声笑语。
一片混乱中,星临看见那身斗篷,轻车熟路地折过厅前拐角,他忍受着满地黏腻追出来,只见那人的手,已经抵上了后门门闩。
星临追上去。
斗篷人打开了后门。
这一刻,脂粉气息被驱散,血腥味道倒灌,河面的风带着夜与水的凉意,将斗篷人的宽大袍袖高高扬起,门外不远处,是粼粼的运河,映着万家灯火。
星临看见了斗篷人抓着酱色锦囊的那只手,缠满绷带,本该雪白的绷带上面满是污渍,有暗色的血迹做底色,上有辨不出的奇怪颜色斑驳,延伸至小臂,再往上便隐匿进了斗篷中,窥不见了。
真实一角转瞬即逝,衣袖落下之时,一切又回到了不可知。
斗篷人逃遁的步伐不停,星临也没打算停止,未达成的目标没有放弃这一说,他保持着机器特有的执拗。
在能源耗尽前他不会疲惫,如果可以,他会追到斗篷人精疲力竭,将这人击倒在地,撕开他的斗篷与绷带,看看那张神秘的脸,究竟是有多么不可见人。
斗篷人甩不开星临,两人用脚步丈量了半条平直河岸,从人声鼎沸处一路追赶,直至逐渐冷清,灯火消失。疾奔、纵跃、攀爬,星临眼中只那道不停奔逸的身影。
当斗篷人忽然止住脚步时,星临只觉此处夜风撕掠。
“累了?”
他站住脚步,踩着屋脊,语气平平地说道。
他们在一座六角高楼的屋顶,脚下便是空寂无人的寻沧王宫。
斗篷人缓缓回过身来,面目依然被掩在肥阔的斗篷之下,夜风烈烈,吹不落他的兜帽,明月皎洁,星临终于看清这件斗篷上的斑驳颜色,全是血迹涂就,陈旧与鲜,多是凝结成块的黯淡,黑中泛着暗红。
斗篷人没有理睬星临,在原地僵死一般地静立。
忽然,一阵破风声传来,迎面的方向。
星临熟练地抬手接住。
入手是冰冷金属触感,摩挲过无数次的棱角走向。是那枚方才被打飞的流星镖。
星临警惕地盯着斗篷人,收镖入袖,两人不过几步距离,他心中估量这一记飞掷:力道很轻,度也慢,斗篷人竟只是要还这一枚流星镖。
他心中疑惑更甚,这一举动也多少有点示好意味,这人说不定可谈。
眉眼舒展而含笑,星临将怒气与冷意掩得很好,拟的是叶述安平日里温润斯文模样,亲和关切而毫无攻击性,是他见过最能令人卸下警惕的人类气质。
“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星临问道。
斗篷人仍是一言不,像是在细细端详他。
星临不在意这有如实质的视线扫视,他始终疑惑着斗篷人身上的疑点:鹿渊镇这人分明向他们出警示,要他们迅离开,这分明是个为他们安危着想的举动,而后却在鹿渊书院帮助残杀追兵围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