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小说>元朝监国公主 > 009章 墙头来客二

009章 墙头来客二 (第2页)

  屋外有声音冷冷地传进来,“那药名为孔雀碎,服下之后脏腑俱烂,王侍郎验尸的时候下手轻些,免得溅您一身血!”

  他闻言,看着捏在手里的巾子都如临大敌,哆嗦了两下,胆战心惊地捧了过来。长孙姒往屋外瞟一眼,滕越转过身不理她了。

  她看着王进维苦着一张脸不由得问道,“这巾子有什么问题,看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讪讪地笑了笑,“不是不是,这手巾臣等来的时候就搁在那几上,因着花样别致,做工精细,极像宫中之物。臣想若是高兵部给她,未免待她也太过好些。”

  长孙姒眯着眼睛道:“那是我的,昨天借给她。不过有句话你说得很对,高显待她确实太好了些。旁的还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有有,”

他不慌不忙地摊开手巾递给她,当中一枚通体碧绿的耳坠子,成色尚好,“她左耳上倒是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若是戴的好好的,何必要取下来?”

  昨日何钱氏耳垂上确实有一副碧玉坠子,当时她还在纳闷,一路穷困,玉镯耳坠,如此招摇过市未免招灾。

  “你掀开,我瞧瞧!”

  她往床边走了几步,王进维伸手捏在白布边缘回头问道:“何钱氏身中剧毒,皮相尽毁,公主若是要看,最好还是当心一些……”

  她点头,可当她看见何钱氏的脸,才按捺了腹中的翻腾,暗自叹了一声。着实想简单了,何钱氏七窍流血,死前又极其痛苦,面容狰狞,眼珠几乎冲破了束缚,五官挤在一处,哪里还有昨日柔弱清秀的模样;左耳上倒是垂着耳坠,安安静静搭在绣枕上。

  不忍再看,便叫王进维重阖上了白布。

  他跟上来道:“身长六尺二寸,身形高挑纤瘦,三根指头上均有细茧,骨头细腻,看来常做针篦之物,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异常。烟官娘子的银针上确实有剧毒,她施针之时才觉不对,可为时已晚……”

  她道一句知道了,脑子飞快地闪过一丝念头,细想之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疑惑道:“看清楚是何钱氏么?”

  “是啊,和昨儿是同一个人,只是中毒之后五官不成样子了。”

王进维回头看一眼,仍心有余悸,“公主怀疑什么?”

  她摇摇头,“没有,你们今日问她话时,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比如说杀了阿岩,给小凡报仇,或者一心求死之类的?”

  “这倒没有,”

王进维递了一份格目到她面前,“这是今日问询的记录,她当时一直在哭,悲悲切切的,没问两句就说头疼,阿岩和小凡的事情一概没提。”

  长孙姒四下里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靠窗的卷头案上,“这里怎么只有书和砚台,纸都没有么?”

  王进维一边收拾格目,一边抬头看过来一眼,“可不是的,臣还问过,那个伺候的四夏说,屋里常不住人,何钱氏养病,寻常也用不到就没有放置。还是臣需要写格目,她才叫人拿过来的。”

  她围着卷头案转了两圈,未果,揉着脸往外走。高显还站在门外的栏杆边,她看了看低声问道:“他今日一直在这里么?”

  王进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是,从小凡下葬,魏京兆搜查全安屋子到现在。高家郎君心地真是善良,可不像她阿爷,心胸狭隘又刻薄。”

  她笑笑,楼下传来魏绰的声音道:“就是她,谁放她进来的?”

  两人出了屋,往楼下瞧,魏绰还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伸手朝烟官的方向指了指,身后跟着方才府门前看到一个差役,仰着脸正往楼上打量。

  看了一阵迷迷糊糊道:“今早府里头出来个郎君,穿着刑部的官衣,说是出府请个人。某等当时以为是跟着您或者王侍郎的,也没在意,过了一刻钟又领了这位娘子进府的。”

  魏绰一脸嫌弃地摆摆手,“去吧去吧,若是在生这样的事情,不许人进出。”

  高显闻言,转过身行了一个礼,“公主,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长孙姒摇摇头,“魏京兆谨慎,高兵部是知道的,可能他怕出了什么岔子吧。我今日领了阿岩来看小凡,不成想他阿娘也去了。”

  她不准备再和他多言,笑道:“方才听闻府上预备着秋社的事,高兵部还拨冗前来,真是过意不去。”

  高显会意,俯身行礼,“是臣应尽职责,如此就不打扰各位了。若是有需要,尽管吩咐,告辞。”

  长孙姒待他下了楼走远了,才对抱肩看热闹的滕越道:“不是叫你看着阿岩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云淡风轻地解释:“路上遇到赵克承,阿岩觉得我太严肃了,就让他领走了!”

  她清了清嗓子,表示理解,转脸看着苦大仇深的魏绰道:“魏京兆这下可以安心了吗?”

  魏绰心有不甘地看了烟官一眼,长孙姒笑道:“人在我身边又跑不了,还是说说你今日搜查,可现什么了?”

  他颓败地从袖子里取出用巾子包的一物递给她,“全安既无家室又没有心上人,一个郎君的屋里藏着一枚耳坠,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王进维看到巾子里包裹之物,眼睛都直了,也顾不上礼节,伸手指了指长孙姒,“等等啊。”

幸喜若狂地往屋里跑,出来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你们看,你们看,是不是一样的?”

  众人视线凑过来,两枚耳坠子,点了雪青的翠羽,大小模样无不贴合。王进维瞠目结舌,“难不成,何钱氏才是全安的相好,一前一后,这是殉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