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第2页)

她依然觉得自己很狼狈,不过她在裵文野面前出过很多次糗,譬如在同学家的庄园里被灌木丛缠绕解不开的绑带,哭的眼线液横飞、在脸上张牙舞爪,很多次因为水喝太多了,求饶也不行,被眼睁睁看着失禁,还有这次。

不知道在裵文野眼中,她是不是落得一个‘总是把自己搞得很狼狈的女人’的称号。

楸楸手里的浴袍被他拿走,挂在边上,他进来后,关上玻璃门,本就不大的淋浴间,显得更加逼仄了。

楸楸彷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传递过来,热热的。

“手抬起来。”

裵文野轻声道,拿下架在上门的花洒,点了下旁边放沐浴露洗发水的木架子。

楸楸照做,手搭在架子上。看他朝着墙壁开了花洒,哗啦啦的水声作响。底下不知何时滴溜下几颗血珠,瞬间又被清水冲走。

直到温热的水柔和细腻地喷洒在腿间,比水温度更热的手擦拭摩挲着

滞留在肌肤上的血迹,从膝盖一路揾到腿中,楸楸腿软的就快站不稳,左手扶着墙,才恍恍惚惚地心想,假使裵文野不帮她清洗,就她一个人,可能还真的难以做到。花洒架在上方,那么她的石膏无法幸免。花洒拿下来,究竟是左手拿着更方便,还是右手拿着更方便?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可以使用浴缸,可以让服务员送来一个盆。

地上不时出现血水,像拨开花瓣那样被一瓣一瓣地清洗。他简直耐心极了。每次清洗她的时候,裵文野都显露出极罕见的耐心,无论前还是后。

他的指腹粗砺,与她的肤如凝脂形成对比,渐渐地,她扶着墙的手,攀在他的脖颈上,他不得已,手绕到她尾巴骨,换一处清洗。

再怎么耐心,五分钟也足够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花洒架回去,裵文野拿来干净的毛巾,揩拭她身上的水分,拿来刚买来的,像宝宝纸尿裤一样的东西,据店员说,量大的那几天最好用这个。

楸楸自记事以来,还没穿过这样的东西,一时间难以接受,如鲠在喉,不过扶着墙,脚尖传进去时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然后在裵文野的帮助下穿好浴袍,打了个漂亮的结。

“出去吧。”

裵文野说,“待会早餐送来,放在门口,记得不要让人进来。”

“那……”

楸楸看着地面的一滩红色,声音忽然降了个分贝,“这个怎么办?”

她战战兢兢地样子,裵文野感觉有点好笑。

“擦个地是有多难?”

“那外面的床单被子怎么办……”

“赔啊。”

裵文野抽出几张面纸,湿了水,去擦拭地上的血迹。

楸楸也跟着蹲了下来,小声道:“对不起。”

他轻声道:“没关系,照顾好你也是我的乐趣。”

楸楸抱着膝盖,咕哝道:“可是好脏。”

这种事就算是她自己来做,也得要隔着好多好多层纸巾才行。

“没关系,不是还有更脏的时候吗?”

裵文野好整以暇看她,将沾了血的纸团扔到垃圾桶,“而且这是从你宫口出来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彷佛这一切都不是事儿。楸楸惯性的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自己的性格轴一点儿,说不定会和他杠上,因为他的不以为意显得自己方才心情上的大起大落像极了小题大做。

可惜没有如果,虽然她给旁人带来的印象是外柔内刚,但本质上她温顺听话,带点儿童年缺陷问题带来的讨好型人格。

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聪明,至少她现在清醒地明白,自己这个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行为有多么疯狂,多么愚蠢,她居然把全部的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可她不在乎。楸楸心想。和裵文野相处,她从来没感觉到被背叛的不安。

说到宫口。楸楸抱着膝盖,看着地面的血痕被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消失不见,“你想要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