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第2页)

“那些对我来说什么都不算,你就不如跪一个。”

赵想容轻柔地说。

周津塬整个人像雕塑一样不动。他用修长的手指牢牢地握着她膝盖,嘴巴紧闭成一条线。

隔了很久,两人僵持着。

赵想容托着腮,好奇等着看周津塬的反应。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敢损伤和折辱,她又怎么敢确定,他以后发起疯来,会不会再伤害到别人。

她有时候觉得他很怪,可是,赵想容确实也被周津塬弄糊涂了。“跪下。”

她催促说。

在她毫不掩饰戏弄的注视下,周津塬感到熟悉的恼怒,和一丝狼狈。

之前的婚姻生活好像在面前重演。他想,他俩都明白,之前的婚姻就是塑料婚姻,互相投掷着傲慢、痛苦和轻佻。现在只有周津塬不明白,离婚后,他明明获得轻松和自由,那喜悦还没有衰减,到底是哪一瞬间,他扭头看了赵想容,黑暗里有个盘踞的东西浮现出雏形,那就是他居然爱上了赵想容。

就像戒了烟的人又复吸。翻来覆去,和体面无关,就是阴暗的深情,顽固的自我,他还是觉得她特别珍贵。

周津塬的性格是两面极端的危险,他在魔道和人间徘徊。而眼前又是一个美绝人寰的资深讨厌鬼,她任性地摆摆头:“你不下跪?”

过了会,周津塬眯着眼睛。

他的目光平静,也令人毛骨悚然。“容容,我做不到下跪。”

他说,“但我现在说的话,和跪下说的话,效力是一样的。”

他盯着赵想容美丽的下巴,微弯的红唇,内心的怒气和暴戾占有欲又涌现出来。

赵想容在沉默中又尽情折磨了周津塬几秒,就在他眼眸越来越深时,她站起身。

“我上次告诉你,要去巴黎工作几个月。”

赵想容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请假,或者,你把医院的破工作辞了,我们一起在国外住段时间吧。”

至少半分钟的时间,周津塬目不转睛地抬头看着她。

他判断她这没头没尾话的真伪。

随后,周津塬垂下眼眸,有点恼火:“你如果有这打算,为什么不早说?我之前听你的话刚修完教学假,科里暑假很忙。方教授早晨还有病例会,我是根本不可能再请这么长的假,之后还有课题和手术……”

赵想容发现,司姐确实说的很对。

男人才是恬不知耻的自私生物,他们先天性把工作看得胜过感情,无时无刻都要先提升自己。至于浪漫小说和电影里,男人为了恋爱,抛弃工作享受生活。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发生,这只说明他们老了,体力逐渐衰退。实际上,男人不会轻易退出任何竞争。他们的生活就是工作。

不过,赵想容也不可能妥协。她伸了一个懒腰:“我给你一些时间考虑。”

她准备要走。

随后,脚踝就被周津塬按住,赵想容一个趔趄,按住他肩头维持平衡。

周津塬抬头看着她,他问:“如果我现在答应你,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赵想容气得想踹他,被他按着脚踝,使不上力。

“你精虫上脑了,我给你再找个小姐泻火?告诉你,如果你敢再碰我,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我——”

周津塬却打断她:“赵想容,我要你。”

赵想容最近在她的群里,看到一句新的脏话。狗逼。

眼前有个狗逼男人平静地说:“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当一个不那么危险的医生。我喜欢血,也喜欢做手术时的感觉,我喜欢当医生。但是我需要平衡,需要保证自己性格里的什么东西不会发展过头。我只是偶尔失控,那些和你无关。我想和你在一起。”

沉默了一分钟,两人打量着彼此。

他们都清楚,对方的内心和那幅天生的好皮囊差之千里。

赵想容先移开目光,她淡淡地说:“这几天别找我,我要自己处理一件事。”

周津塬却说:“对我笑一下吧,容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