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第2页)

窗外的曦光罩在周津塬的脸上。

春光明媚,他依旧面无表情,整个人都仿佛被冻住似的。

陆谦环顾着周津塬的房间摆设,啧啧感叹,他说:“你和嫂子离婚还挺利索,净身出户的?”

周津塬端起咖啡杯,他说:“你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叫过赵想容为嫂子的。”

陆谦含糊地应了声,眼中倒是又浮现起赵想容那张美艳的脸,他坐回到周津塬对面,说:“对了,我上周碰到她了。”

陆谦倒是把赵想容和他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周津塬。也包括,赵想容说生孩子的那一堆言论。

周津塬边看书,边听着陆谦和赵想容的对话。

但这是头一次,周津塬看书的时候,脑海里没有记住东西。听到赵想容诡辩“孩子”

言论的时候,他感觉衣领下面都是汗,某种独特的,只有赵想容能精准戳到的火气一下子提上来。

他刚想说话,不料一抬头,咖啡杯又碰撒了。滚烫的咖啡正好滴落在裆部,周津塬迅速站起来,刚要进里屋换衣服,门铃又响起来。

显示屏上显示着苏昕那张宁静的脸。

原来,她今天出差回来了,提着早饭来看周津塬。

陆谦在旁边露出一副“师兄你可以的”

表情,周津塬按了允许进入的按钮。

他在里屋换衣服,听陆谦和苏昕在外面寒暄,不知道为什么,陆谦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苏昕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矫揉。

周津塬把湿透了的长裤和衬衫甩到镜子上,镜面里,有个眉目清冷的英俊男人厌恶地盯着自己。他低头把那条被咖啡湿透了的裤子,一层层,重重叠叠地包裹在手背,随后,一拳砸在镜面。

他一拳一拳地猛捶镜面,直到镜面出现裂痕,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周津塬压着气,打开门,陆谦和苏昕都担心地看着他。周津塬手上的长裤掉落在地,他的关节因为用力击打而开始发红,但因为外层保护,并没有受伤。只是在他手背,有一个被烟头烫伤的旧痕迹。

赵想容懂什么?周津塬深吸一口气,粉红豹说这话,是在讽刺他吗?她还真懂得如何往别人心里扎刀。他从来没想到,他会恨这个粉红豹比恨赵奉阳更多。

“师兄,你抽风了吧?”

陆谦掩饰不住吃惊。

苏昕慌忙地查看他的手。她低头的样子,她的侧脸,真的很像许晗。周津塬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昕,他想到,自己当初看到许晗尸检报告的感受。上面说,她怀孕了。

周津塬知道,他从来都没有碰过许晗。

第39章39

陆谦见势不妙,拍了拍周津塬的肩膀走了。

苏昕将男人的脏长裤放到洗衣机。她走出来,周津塬还穿着件黑色睡袍,一动不动地坐在棕色沙发上,精赤腰间没有任何赘肉。

苏昕什么也没问,默然地坐在旁边,陪着他。

苏昕这一次的开会培训体验,非常糟糕。初级的培训,参会的其他药代都是乱哄哄的人物,中专生、大专生、三本大学生和二本大学生,还有年纪大的退休人员,他们彼此说话很快,开一些令人听不懂但感觉难受的轻浮玩笑。

散会后,有人和她说话时摸了下苏昕的手。苏昕不动声色地抽开。恍惚间,她以为又处在另一个鱼龙混杂的夜总会。

苏昕坐在回城的高铁,她想自己不太适合当药代,以及任何销售工作。她脸皮薄,做不了求人的工作。正在这时候,她听到周津塬突然淡淡说:“你又往我家里拿了什么东西?”

那声音低沉好听,但总自带几分寒气,以及往里收的不屑。

苏昕心一惊跳,从他肩膀上挪开头。

周津塬手腕略动,用桌面的笔,挑开苏昕带来的塑料袋。

里面是苏昕为他买来的早餐:一颗茶叶蛋,一碗甜豆花,半包小菜,以及一根煮玉米。周津塬瞧了眼,伸手拿起最里面赠送的湿纸巾。

苏昕尽量不去看他动作,转头看着周津塬桌面厚厚的复习资料,轻声说:“你……你还是在复习,真的要去香港?”

“三天后考试。”

周津塬用湿纸巾擦拭着手关节。

苏昕想,他一去就要半年,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她迟疑地说:“其实,医院这种交换的机会年年都有吧,如果为了奖学金,你又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