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审讯与猜测 （第1页）
将杜家上下搜查一番后，姜谦一行便押着杜琴心等杜家主要人员，回到了玄阳谷。因为姜谦曾向宗门求援，所以玄阳谷高层方面，对于杜家一事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待到姜谦一行人回宗后，等候多时的执法堂修士便立即带走了杜家人员。经过例行的审讯之后，玄阳谷才会斩杀杜琴心等人。至此，姜谦的任务也算是结束了。虽然没有按照宗门一开始的期望，化解杜琴心对于玄阳谷方面的仇恨，但却破获了杜家修行被禁魔道功法一事，也因此，此次任务他完成得还算可以。相应地，任务酬劳方面也有了提高。姜谦对此到不是特别在意，倒是跟着他出去的玄阳谷弟子，大赚了一笔。他更感兴趣的，还是有关杜琴心的审讯卷宗。或许可以从杜琴心身上，推断出更多关于罗以蕊的隐秘。借由在杜家府邸时，杜琴心与他交谈时提到的，姜谦推测，罗以蕊至今的所有想法行为，很有可能都受到了体内阴暗之力的影响。不论其表露出的是善还是恶，皆受了影响。这个想法让姜谦有些不安，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论证这个猜测。而从杜琴心身上挖掘，便是眼下最简单的方法。执法堂的审讯他无法插手，不过审讯的过程，他还是有旁观的机会的。想到这，姜谦回青元峰洞府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便径直找到了正在忙里偷闲的虞满。虞满也知晓了杜家一事的大体脉络，故而在见到姜谦后，正想开口赞赏姜谦几句，不料却先一步被姜谦打断。姜谦迅讲他想旁观杜琴心审讯过程的想法，告诉了虞满。虞满闻言沉吟了一阵，点头答应了此事，随即便起身带姜谦前往执法堂。路上，虞满犹豫了一阵，才语重心长地对姜谦道：“姜谦，你们师门的情况，除了你师尊的原因外，其实宗门也有失职之处，老夫在这，替宗门向你道歉了。”
“虞师叔，您这……”
姜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唉，吴岛的事，老夫已经知晓了，放心，没有向你问罪的意思。”
虞满看着姜谦那平静面庞上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旋即又是轻轻一叹。同门相残，确实是痛苦之事，同时姜谦表现出的镇静，也令虞满心中出现了一丝隐忧。他不希望拥有如此丹道天赋的弟子，成为一个冷血淡漠之人。“希望你能和剩下的师兄之间，好好相处吧。”
说完虞满便不再开口，姜谦听了虞满所言，眼中也露出思索之色。对于斩杀吴岛他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倒是虞满的话让他现了宗门对他的一些期望。不能表现得太过淡漠吗……此外，虞满的话也提醒了姜谦，除了杜琴心外，他还有两名师兄也被罗以蕊外放到了宗门外，此事结束后，他或可与他们交谈一番，从而现更多关于罗以蕊身上那股阴暗之力影响的隐秘。不多时，虞满便带着姜谦来到了执法堂。执法堂外的驻守修士一眼便认出了虞满这名青元峰丹道长老，是以他们二人并未遭到多少阻拦，便见到了执法堂的执法长老。董纳，他是一名气息不显，面容威严的强大修士。虞满向其说明了来意后，董纳偏头看了一眼姜谦，姜谦见状立即恭敬行礼。点了点头后，没有过多言语，董纳便带着二人来到了审讯杜琴心的牢房，恰好此时杜琴心的审讯还未开始。审讯开始后，姜谦便和虞满在相邻的牢房中，静静旁观着杜琴心的审讯过程。执法堂没有让他二人直接见到杜琴心，而是通过一间牢房巧妙地分隔开，用阵盘灵镜来展现审讯的过程。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后，对杜琴心的审讯便结束了。姜谦和虞满也离开了执法堂。虞满因为事务故先行一步，姜谦便一人独自飞回青元峰。回去的路上，姜谦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杜琴心的审讯过程，回忆着审讯过程中的每一处细微关窍。审讯过程中，杜琴心交代的很痛快，并无故意隐瞒与遗漏。她交代了她回到杜家后的一系列事件，如何修炼，如何扶持杜家，如何获得《化血升灵功》等等。《化血升灵功》她是在一处丹修洞府中现的，除了魔功之外，还有一些丹道典籍，并由此奠定了她宁定城第一丹修的地位。而觉了功法的玄妙作用后，杜琴心便将之在杜家推行开来。那批筑基死士，便是由此功法造就的，而杜家的高层修士，并未完全修炼魔功，而是将之作为辅助功法进行修炼。黄开到来的那日，便是意外现了杜家一名核心族人显露了魔功气息，杜家长老情急之下出手将黄开打晕。杜琴心得知此事后，便觉不妙，无奈事情已经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做了。她利用丹药和秘法抹去了黄开的部分记忆，但也造成了黄开的持续昏迷。而为了拖延时间，她便主动担下了击伤玄阳谷弟子的责任。再之后，便是姜谦到达宁定城后的事了。执法堂问出了魔功的来历，确定了杜家的罪行，也得到了唤醒黄开的丹方。而姜谦却从旁观的视角，现了一些更细节的东西。结合在杜家府邸时杜琴心的癫狂状态，姜谦现了杜琴心与吴岛身上的一些共同点。他们二人在心性之上，有一些相通之处，在遇到一些问题上时，容易走极端，而且方向往往是朝着阴暗的方面走的。简而言之，便是他们二人内心中的阴暗，比起一般修士，要更容易引导出来。内心的阴暗，这一点又隐隐与罗以蕊身上的那股阴暗之力有了呼应。这时，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浮现在姜谦心中：无论罗以蕊挑选的弟子，天赋和内心秉性如何，他们都有着往阴暗一面转换的潜质。所以，罗以蕊在挑选《青元丹经》传人的同时，也是在为《无量玄冥典》挑选合适的修炼者。这一点，玄阳谷方面似乎因为与罗以蕊的约定，并未察觉。这个猜测一出，姜谦便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罗以蕊挑选弟子的标准真是这般，那么她门下弟子之间针锋相对的情景，便可以解释了。而罗以蕊为何明知吴岛品性不端，却依旧将他留在青元峰，并且还给了金丹级的保命法器。要知道，姜谦在与杜琴心的对战中，并未见到杜琴心有保命之物，杜琴心的审讯中也未提到这一点。再细想一番，他见过的另外那两名师兄，丁曲与潭尚，也没有保命之物。其余没见过的两人姜谦不清楚，但如果也没有，便能印证一点，看重吴岛的，是罗以蕊身上的阴暗部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或许《无量玄冥典》便会交到吴岛手中。一手策划出门下弟子之间水火不容的情境，促使弟子之间进行斗争。让明显品性不端的弟子留在青元峰，而品性还算良善的弟子则被外放出宗门，并暗中引导弟子往极端方面走。这一系列事件，让姜谦不得不开始怀疑，罗以蕊究竟是善的那一面在主导，还是内心的阴暗之力在操控一切。罗以蕊的留言中，究竟有几分可信？而他现在所修炼的《无量玄冥典》，真的就没有问题了吗？姜谦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的想法暂时压下，目前这些还只是他的猜测，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验证这个猜测。回到洞府后，姜谦调整了一番，便开始打坐修炼。冥火环的祭炼基本已经告一段落，后续只需进行必要的温养便可以，不会耗费太多时间。体内的两股不同灵力也已经完全安稳下来，不会再出现相冲的情况，他也终于可以安稳修炼了。至于验证心中猜测的事，暂时也急不来。与其他两名师兄的交流，也需耗费不少功夫，得慢慢来。尽管罗以蕊对于门下弟子的选择与培养多有古怪之处，但姜谦对自身的处境倒也并未过多担心。只因他与其他六名罗以蕊亲传弟子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并非是完全由罗以蕊挑选出的亲传弟子，而是经过宁忆霜的推荐，才进入了罗以蕊的视野。若是没有宁忆霜，他别说成为罗以蕊亲传弟子了，甚至可能都不会拜入玄阳谷。可以说，他的到来，对于罗以蕊来说是一场意外。后续也是在造化紫金莲的帮助之下，展露出了足够优秀的丹道天赋，才被罗以蕊看上，收入门下。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重要原因，那便是姜谦，他与罗以蕊门下其他亲传弟子不同，他跟在罗以蕊身边的时间最短。姜谦满打满算，跟在罗以蕊身边修行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比起其他弟子，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其他亲传弟子的心性，多少受到了罗以蕊的影响，而他却没有。姜谦猜测，最后罗以蕊将他选为传人，除了天赋原因外，更多的恐怕还是她自身在时间方面的限制。罗以蕊所去的北荒大地，很有可能便有罗以蕊身上阴暗之力的来源，要是能弄清这一点，罗以蕊身上的一系列诡异行为，也能更好地解释。宁忆霜的推荐、过人的丹道天赋，以及时间方面的限制……这一系列巧合，才使得姜谦可以在不怎么被罗以蕊影响的前提下，较安全地获得传承，并察觉出罗以蕊的部分隐秘。心中有了计较，姜谦便也安心了不少。《无量玄冥典》他还是会修行的，毕竟修炼此法可以隐约抵消太初仙图对他的影响。但他也不会傻傻地照单修炼，他会通过《幽水洗身功》这一炼体功法的修炼，来巧妙推进《无量玄冥典》的修行。如此一来，就算《无量玄冥典》中有罗以蕊设下的手段，姜谦也能通过炼体功法的转换抵消大半。……杜家修炼违禁魔道功法一事，并未在玄阳谷内掀起多大的波澜。除了杜家本身只是一个筑基家族外，更多的还是因为如今玄阳谷的精力主要集中在扩张与展之上，归属玄阳谷门下的金丹势力都增加了数个，更何况是筑基级的势力？对于杜家一行的处决仪式，玄阳谷倒是稍显隆重了一些，不过更多的还是想通过杜家，来警示其他归属玄阳谷的修仙势力，安分一些。宁定城也在杜家处决结束后，迎来了玄阳谷的整修，杜家在宁定城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被利落地抹去。一段时间后，玄阳谷大肆展的动作有了些许放松，节奏也渐渐平稳了下来，得益于此，玄阳谷的各个弟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从繁重艰巨的宗门任务中解放了出来。姜谦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修炼，不过偶尔还是会去青元峰主殿讲解丹道知识。再之后，姜谦便通过各个渠道，联系上了同门的其他两名师兄，叶信和田学名。这二人果然如他所料，在一些细节上展露出的心性，的确正向着阴暗一方展。经过多番与二人细致的交谈，姜谦也从两位师兄的口中，获知了更多关于师尊罗以蕊的细节。而根据这些细节，也验证出了他先前推测的正确性。确定此事后，姜谦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罗以蕊确实是带着其他想法挑选并刻意引导门下弟子的，姜谦虽然因为多方原因才突然闯入罗以蕊视野中并成为亲传弟子。但他也不清楚罗以蕊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未来究竟有何等危机在等着他。尽管前路未知，但姜谦却并未有丝毫胆怯。正如他先前在与杜琴心的交流中所说，先将资源利用起来，尽可能地提升自身实力。只有有了一定的实力，在未来危机到来之时，才能有挣扎的机会。若不前进，就连那一丝渺茫的机会也将不复存在。就算是成为执棋人棋盘上的棋子，他也要生出尖刺，让执棋者在触碰他前，犹豫一番。……时光匆匆，八年时间转瞬而逝。在这八年期间，玄阳谷的实力增长了数倍，门下练气弟子的人数，几乎达到了十万之巨，筑基弟子的数量也增长到了五百多，而金丹修士，也是来到了二十二人，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归顺玄阳谷的金丹势力和部分金丹客卿。玄阳谷蒸蒸日上，宗门内各峰的状况也空前热烈，单从青元峰来说，丹师的数目和质量比起以往都好了不少。而原本的青元峰弟子，也都有了各自的成长，如何毫，更是成功突破到了金丹期，成为了青元峰第三位金丹长老。虞满也因此，终于从繁重的杂务中解放了出来，又回归到了以往悠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