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抉择 （第1页）
“已经……回来了吗？”
姜谦低声喃喃道，回想起荆原山脉一役的种种，心中仍有恍惚之感。于窗前观望许久，便觉一阵虚弱之感，姜谦这才反应过来，便又慢慢回到了床榻之上。盘膝坐于暖玉灵床之上，感受着缓缓涌入体内的柔和灵力，先前的虚弱之感便也渐渐散去。低头望了一眼身下灵床，姜谦心中感叹，到真是个疗伤妙宝。闭上双眼，沉心静气，内视查看体内伤势。盏茶过去，姜谦双眸紧闭的脸上眉头一皱。虽然内腑与骨骼之上的伤势几近痊愈，但他也元气大伤，需要静心修养一段时间。不过好在体内经脉并未有多大损伤，识海之中也是一片平静，如此一来，运转功法之下，恢复的度当能再快上不少。神识看向丹田，其中的景象倒也并未出乎姜谦预料。分属《紫阳青焰功》和《无量玄冥典》的灵力，在丹田之中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片湖泊，且隐隐有对抗之势。紫莲仍立于属于《紫阳青焰功》的那部分灵力湖泊中，静静伫立，并未出现异常。姜谦见此也只能微微一叹，现在两种不同属性且不相融的灵力在他丹田中，实属为一个不小的祸患。但当时他也没有办法，如不修炼《无量玄冥典》，恐怕他已经死在了阴阳祭坛之中。查明体内情况后，姜谦睁开双眼，望向床头的小桌之上，那里摆放着大小数个储物袋，皆属于他。想来应是宗门为他治伤之时取下。不过这些储物袋竟能在最后那场爆炸中保留下来，应是识海中太初仙图的功效。他此番能存活下来，大概率也是依仗太初仙图。抬手摄来储物袋，检查其中物品的丢失情况。半响后，姜谦轻松口气，还好，储物袋中的东西基本都在，那株三色灵草，也安稳地躺在灵兽袋中。不过经过荆原山脉一役后，他储物袋中的物品也被耗去了大半，尤其是灵石和回气恢复一类的丹药，更是耗了个干净。十二柄赤霞流火剑被毁去一柄，剩下十一柄，但也失去了最为强劲的十二剑合击之术，攻伐能力大大下降。太易星宿阵阵旗和紫竹念珠，则被那只元婴妖兽毁了个干净。其余品质稍差一些的法器，也被毁去一些，剩余部分，灵机皆黯淡不少。如此一算，他此番一战，除了杀了几个仇人，似乎还亏了不少。念及此处，姜谦顿时一阵痛心疾。平复一番后，这才缓缓运转起《青元丹经》，调理起体内伤势来。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房间外便有修士气息传来，姜谦不得不停下了疗伤的动作。因为这股气息他很熟悉，属于玄阳谷老祖——孔界。姜谦对此到并未有过多意外，他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祭坛大爆炸前一瞬，再之后便失去了意识。爆炸生时，应当是太初仙图护佑了他，帮其抵挡了大部分伤害。再之后，估计便是孔界等人来到爆炸遗址处，将他寻出，并带回宗门疗伤。身下的疗伤暖床，应当便是老祖的手笔。老祖前来，姜谦并未有过多慌乱。伤重昏迷之时，老祖应该便探查过他体内伤势，对他的情况也有了一定了解。而此时识海中的太初仙图仍在，且并未传出预警，想来老祖这名元婴修士也未现太初仙图的存在。孔界在门外稍稍顿了顿，便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暖玉灵床之上盘膝打坐的姜谦，苍老的容颜之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随即便抬手制止了欲起床行礼的姜谦。“姜谦，感觉如何，身体可还有异样？”
“回老祖，除却体虚无力外，弟子已无大碍。”
姜谦在床上抱拳回应道。尽管如此，孔界听后，仍然为姜谦把了一脉，探查了一番体内伤势。见其伤势果然正在好转后，便彻底放下心来。之后又与姜谦交流了一阵，留下一瓶上品疗伤丹药后，便起身离去了。拿起疗伤丹药，姜谦心中稍暖，老祖能亲自来看他一次，属实让他受宠若惊。不过孔界老祖言语中也提及了一些他体内的状况，尤其是丹田中那两股不相融的灵力。言明需尽快解决，否则将会影响他日后修炼进境。姜谦也将他万不得已修炼《无量玄冥典》的情况告诉了孔界，孔界听后也是轻叹一声，安慰姜谦不用太过担心。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中，孔界又参悟了一番《无量玄冥典》，理清其中关窍之后，知晓于修士无害，便也放心了下来。姜谦也知道他体内的情况，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能同时存在，要多亏了当时阴阳祭坛独特的环境以及紫莲的玄妙。如今脱离之后也未出状况，他已经是足够幸运了。不再理会，姜谦压下心中种种思绪，服下丹药专心疗伤恢复起来。孔界言姜谦昏迷了一月之久，这段时间玄阳谷也是经历一番大变动。且日后的变化只会更加剧烈，因此，他也需尽快将自身伤势恢复过来。他所在的此处房间，乃是绛阳峰上的一处楼阁，灵气浓郁，环境清幽，平日里不会有人打扰，是个绝佳的疗伤场所。……两个多月后，姜谦的伤势基本恢复，虽还不能与人斗法，但基本的活动已经无碍。知晓姜谦伤势恢复，孔界又给了不少丹药灵石，之后便在姜谦的请求之下，让其回到了青元峰。姜谦倒不是不愿继续待在灵气更加浓郁的绛阳峰，但终归是离元婴修士太过接近，多有担忧之下只得离去。回到青元峰后，姜谦先是回到自身的洞府查看了一番，清扫了一番，并简单打理了灵田中的灵药后，便动身来到了青元主峰之上的罗以蕊洞府中。如今的青元峰之上，倒是冷清了不少，且峰上弟子也更加忙碌。不过青元峰的状况已经算是好的了，毕竟此次前往荆原山脉的玄阳谷修士中，青元峰的占比并不是很高。像那些占比高的峰，才是真的冷清。无他，只因这次荆原山脉一役，虽然是玄阳谷胜利了，但伤亡也不在少数。姜谦事后了解到，这次前往参加荆原山脉一战的修士中，金丹修士除却沈家那两位和却波外，还另有一名宗门金丹不幸死在了秘境中妖兽嘴下。八名金丹，去了一半。筑基修士则直接死去了大半，回来的筑基修士只占来时的四成不到。练气修士更惨，最后被宗门寻到带回的，只有去时六分之一左右。在这些死亡的修士中，姜谦果不其然现了陶书瑶的名字。宗门认定其已死亡，宗内魂灯已灭，不过姜谦却认为，她有极大概率仍活着。对于此战的伤亡，玄阳谷也是没有办法，毕竟谁能料到，会出现那样的意外。如果没有被强行纳入灵明妖境中，玄阳谷此战的伤亡不会太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尽管伤亡惨重，但玄阳谷的两位老祖并未出事，而且似乎还隐隐有所提升。顶尖战力不倒，玄阳谷的威势便不会消退。而且这段时日，以姜谦观察来看，玄阳谷应当要开始扩张势力了。不过这些暂时与他无关，他目前的要任务还是尽快将修为恢复，并且彻底解决丹田中的难题。来到罗以蕊洞穴后，姜谦没有急着修炼疗伤，而是拿着罗以蕊给的特殊玉简，在洞府中搜寻起来。没过多久，姜谦便寻出不少珍惜的法器符箓。捡着品阶高的挑选了一番后，这才将剩余的物品收好。在那处秘境中，他身上被毁去了不少法器，如今于罗以蕊洞府中搜寻一番，终于将空缺的部分补上，甚至还有不少富余。唯一比较可惜的是，姜谦并未在罗以蕊洞府中现极品法器。只得了两件上品法器，冥火环和虹光风雷珠。冥火环为攻伐之器，虹光风雷珠为护身之宝，二者应是罗以蕊特意为姜谦留下。之后便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中品法器，姜谦挑了两把剑和一面盾，便将剩下的还回去了。搜刮一番后，姜谦这才开始了疗伤恢复计划。之后又过了一月余，姜谦伤势彻底恢复，这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自身丹田中两股灵力所带来的后果。两种灵力并不相容，且牵一而动全身，使得姜谦完全不能修炼，无论是修行哪一种功法，皆会令得两种灵力在他体内起冲突。姜谦为此大感头疼，毕竟阴阳祭坛中的环境太过难得，一般修士几乎无法复刻。修仙界也并非没有同修两种功法的修士，但所修功法也不会如同姜谦这般属性极不相融。一般都是修行两种属性相同或相合的功法，这才使得行功修炼时不会出岔子。而且姜谦体内的情况似乎也不像一般的属性相冲，其中似乎还有隐秘。从功法品级上来看，《紫阳青焰功》是不如《无量玄冥典》的。前者虽是经过造化紫气，由两部功法相融而来，但也仅能修习到金丹后期，而《无量玄冥典》却是实打实地能修习到元婴期的高深功法。《青元丹经》也属于元婴级的功法，但其更多的属辅助作用，也不会出现和《无量玄冥典》相冲突的状况。一般情况下，按这种功法品级的差距，《紫阳青焰功》的灵力应该会在短时间内被《无量玄冥典》尽数转化，是无法出现对抗的情况。如今的状况，姜谦也只能将之归在太初仙图和造化紫气上，毕竟那株紫莲还在他丹田中静静伫立。“是造化紫气的缘故吗？”
姜谦沉思，眼下的情况，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姜谦主动放弃其中一门功法的修炼，专修其中一门，便能立即改善情况。但他却不想舍弃《紫阳青焰功》，此功毕竟是由造化紫气催化而出，对于造化紫气的生成和太初仙图的恢复都有莫大作用。而对于《无量玄冥典》，姜谦也不想将费劲修成的功法舍去，更主要的是，他还现了一处疑点。虽然荆原山脉一役已经过去，但姜谦却时不时在心中复盘其中的经过。这一回忆，便立即回想起了自身在秘境中的一些细小怪异之处。比如当他击杀沈闻时，内心平静得有些可怕，让他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而更古怪的是，当时他明明注意到了这点，但没过多久却主动忽略了，这一现顿时姜谦心中一凛。再加上于阴阳祭坛中时，他几乎是在生死危机之下，才想起运转《无量玄冥典》来抵挡阴死之气。这样明显的失误，实属不该。当时情况紧急，姜谦并未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不由一阵凉。他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
思考一番，姜谦闭上双眼，意识来到识海中的太初仙图前。现在的太初仙图一如以往，没有丝毫异样，仙图之上的造化紫金莲、墨蛟凶灵以及那片草叶，都安静地在画卷之上。细心观察了一番后，姜谦这才现，太初仙图似乎没有以往那么活跃了，仿佛正在沉睡。稍一思索，姜谦便想起了那日太初仙图疯狂吸收阴阳祭坛力量的场景来。莫不是吃饱了在消食？观察了一阵无果后，姜谦便又在识海中寻找起来，经过一番苦心寻找，姜谦终于于识海中一处隐秘角落，现了一团阴冷的幽暗光团。从幽暗光团上散的气息来看，似乎来自于《无量玄冥典》。《无量玄冥典》的功法中，确实有提到修习功法会使修士的心神更加平和冷静，情绪不易躁动，想来便是因此光团的功效。但此时姜谦心中的疑惑更甚。《无量玄冥典》他是在阴阳祭坛时才开始修行，而那一丝不对之感却在更早之时便出现了。良久，一个大胆的念头于姜谦心头浮现。他的那些不对劲之处，便是受了太初仙图的影响！
如今有了《无量玄冥典》的干扰，以及太初仙图忙于消化从阴阳祭坛处掠夺来的能量，这才放松了对他的影响。这个想法一出，姜谦心中顿时一凉。许久之后才恢复过来。退出识海空间，姜谦陷入了沉思。他对于太初仙图，确实知之甚少，甚至至今也无法自由催动，要说一点也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自从他穿越而来，也过去了数年，至今也未出现过大的意外，也令他摸不准太初仙图的意图。长抒一口气后，姜谦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不会舍弃任何一门功法的修炼，包括《无量玄冥典》，但对于识海中莫名出现的太初仙图，也应存一丝提防之心。既然如今太初仙图造成的影响，似乎因为《无量玄冥典》的修炼被抵消了，那他就更不可能放弃修炼此法了。“接下来，就该专心寻找使两门功法共存的方法了。”
姜谦眼眸微亮，心中已经有了大体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