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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昭容懒懒道:&1dquo;听说你是卓府的丫鬟?又去了文馆做帮工?”

  谢开言应是。

  &1dquo;一心怎可两用?”

  谢开言道:&1dquo;负债在身,不得已多寻出路。”

  齐昭容呵呵轻笑:&1dquo;来本宫这里做下人如何?瞧你如此聪明伶俐,应该能讨得不少赏银。”

  谢开言想了想,答道:&1dquo;一心不侍二主,承蒙娘娘错爱,实在不能接受。”

  齐昭容看着她岿然不动的面容,暗地咬了咬牙。

  &1dquo;听说你来自关外连城镇?”

  &1dquo;是。”

  齐昭容遽然又冷了声音:&1dquo;既是从关外而来,属于乡野之民,怎可大胆妄为,刺杀本朝贵族卓公子?”

  谢开言抬起眼睛,看着美人榻上的齐昭容,心底转过数念。她为了护住连城镇子民,刺了卓王孙两剑,整座城池的骑兵都知道这件事。然而回程之中,花双蝶爬上她坐的副车,对着她殷殷说道,大意是公子不追究往事,责令所有人三缄其口,不得透露任何点滴过去。

  卓王孙的马车从卓府正门驶进,从此消匿了身形,连谢开言也不知道他的伤是否痊愈,因为她只能在北街和后院活动,去不了其余地方。

  眼下,这个齐昭容似乎对连城往事了然于胸,就等着她回答,好兴师问罪。

  谢开言答道:&1dquo;内中有些曲折不便对娘娘细说。”

  齐昭容冷冷地一扬眉,道:&1dquo;卓公子与夫人心怀宽厚,对本宫宣称不愿与你这粗劣丫头计较,只是当朝刑律不可偏废,本宫已与掖庭交付过,责令官丞过问此事。”

  谢开言冷冷道:&1dquo;娘娘又有逾矩之举,简直视华朝律法如无物。”

  齐昭容一下子坐起腰身,柳眉倒竖,喝道:&1dquo;本宫如何逾矩,难道管你不得?”

  谢开言垂袖而立,容颜冷清。&1dquo;我是卓府仆从,签书立约,当属卓府落。主母与公子没有令示,我便一一还清贷金,再待清白离去。即使娘娘要管,也得将我送到县丞跟前,开堂公审,如何能私自交付内廷,定我一个不清不白的罪名?”

  &1dquo;你倒是牙尖嘴利!

”齐昭容冷冷笑着,&1dquo;今天本宫要治你的罪,看谁能阻挡本宫!

  窗外日影西沉,突然听得殿前侍卫推开门来,轻唤道:&1dquo;娘娘&he11ip;&he11ip;”

  齐昭容还未应答,远处又传来内侍一声悠长呼唤:&1dquo;殿下回宫,昭明殿警跸,昭容前来接驾——!

  ☆、61扬抑

  齐昭容的明眸沉了沉,看向阶下垂袖伫立的谢开言。那人的衣襟都未拂动下,静得像是一滴水。她回头匆匆对霜玉使了眼色,提裙迈过门槛,一阵风地朝着白玉砖街迎去。

  霜玉喝令十名画师从偏门退出。

  谢开言背负画具,踏下昭明宫石阶,落在队列之后。一行人为回避圣驾,远远等在了朱红院墙之前,一字排开,微微垂。五丈开外是警跸队侍卫,当街而立,透过他们才能看到一道修长身影逐步而来。

  叶沉渊着玄衣,缀朱纬,束白玉绅带,未及换下礼服便出现在街前。他的紫冠、衣袍披挂着一层夕彩,一轮红日坠落西边,风吹过来,拂动他的广袖及长,他就像是从霞光中走来。

  谢开言背墙而立,丝迷离了她的眸子,隔着这么远,她也看不清叶沉渊的眼睛。

  所幸的是,没有复隐疾。

  谢开言微微低下了眼睛,等着殿前仪阵完毕。

  齐昭容跪伏在街边接驾,由于低头,她并不能观察到叶沉渊的神色。若在平时,他只是漠然,她也能稍稍揣度心意。然而今天不同,她是特地等着他离宫,去皇廷处理朝务之时,唤人喊来谢开言,想好好整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