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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江昭意应了一声,弯腰捡起铭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里。

然后,珍藏了十年。

第二十章

月底,平京迎来新的一轮沙尘暴,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每到这个时候,江昭意就会无比想念栖塘镇的春天。

淅淅沥沥的春雨,穿桥而过的乌篷船,不知从谁家小院探出头的一枝迎春花,绿色的叶,黄色的花,潮湿空气里都是春天的鲜活气息。

周五,江昭意去平京音乐学院办完入职手续后,开车去了郊外的八宝山公墓,把车停好,在花店买了一束白菊,来到裴珩墓前。

天空是灰沉的暗,高积云盘旋在头顶,压的人喘不过气。

江昭意弯腰把手中白菊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裴珩,苍白的皮肤,浅笑的唇,男生模样还是她记忆中的温和。

“距离上次来见你,过去快一年了吧。”

江昭意看着墓碑上裴珩的照片开口。

江昭意第一次见裴珩是转来平京一中不久的公开课上,她被老师点名朗读课文,因前后鼻音不分闹出笑话,惹来班上一众同学起哄嘲笑。

在她涨红脸,不知所措,裴珩便是这时出现的。

男生站起来,声情并茂朗读她刚才诵读的课文,嗓音清冽好听,很快吸引走众人注意力,替她解了围。

老师让他们坐下,继续讲课,一片朗朗读书声中,江昭意借着课本遮挡回头看。

午后的金阳穿过玻璃窗,照进教室。

男生握着书本的手修长白皙,他下巴微扬,侧脸轮廓清晰分明,皮肤是不正常的白,眉眼与裴延很像,但周身气质更显温和。

后来,江昭意从旁人口中得知,为她解围的人叫裴珩,是裴延的哥哥,今年本该读高三,因身体原因休学一年,才会和他们同级。

正式认识是九月初秋的一个周末傍晚,江枝意生病去医院,没人来接她回家,江昭意望着瓢泼大雨,一时犯了难,不知该怎么回家。

身后响起一道温润低沉的声音:“同学,你没带伞吗?”

江昭意回头看去,站在她身后的男生一身白色运动服,双肩包规矩背在身后,身形颀长,过于苍白的脸上挂着和煦温柔的笑意。

“没有。”

江昭意抿唇。

裴珩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透明折骨伞,递给江昭意,“如果你不介意,先用我的伞吧。”

江昭意犹豫,“你把伞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

裴珩说,“我家司机马上就来接我了,你先打伞回家吧,时间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会不安全。”

最后,江昭意道谢接过裴珩递来的伞,撑起伞骨,小跑进飘摇的雨雾里,朝裴珩挥手:“同学,我叫江昭意,和你一个学校,等周一上学,我就把伞送去你班上还你!”

裴珩看着一片缥缈雨雾里,撑伞朝他挥手的女孩,她背着大提琴,高马尾,皮肤白,笑起来眼睛弯弯,唇红齿白,很是漂亮。

雨砸在伞面,发出清脆响声,淹没少年如鼓心跳。

周一上学,江昭意把伞还给了裴珩,两人互换联系方式,又因在一个艺校学习音乐,彼此多有合作,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高中两年,裴珩对江昭意很好,记得她的生理期,会在那几天里为她带红糖姜水和止痛药,夏天会给她带一瓶北冰洋,冬天口袋里永远为她装着暖手宝。

在江昭意偷跑回杭市那个夜晚,先找来的不是江舒慧夫妻,而是裴珩。她无助蹲在台阶上哭,朦胧视线里出现一只握着手帕的修长的手。

江昭意抬睫看去,裴珩半蹲在她面前,昏黄的光模糊男生深邃眉眼,在此刻显得尤为温柔,他轻声哄她:“江昭意,别哭了。”

“……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