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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白是只貓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易安抬了抬手,給了他一個「多大點事兒」的表情,淡聲道:「走了。」

俞遠乖乖站在一邊,沒準備偷聽,只是兩位毫不避諱,只能被迫聽了這幾句含義模糊又信息量巨大的談話內容。也沒多想,和錢昱揮了下手,就被易安搭著肩帶走了。

找了代駕上了車,倆人並肩坐在後排。

周末的晚上,像他們一樣行在高架路上的車,或歸家,或轉到下一個聚會的地點。一瞬而過,再無交集。

易安斜倚在后座里,偏頭看著望向窗外安安靜靜不說話的少年。

兩側橙黃色的燈帶,在他臉上閃過一幀一幀的光影,像是一部老舊時光里的默片,靜謐又美好。

易安勾著唇角無聲笑了笑,偏過身子靠了過去。

看著這個陌生城市發呆神遊的俞遠感覺到了肩上的重量,身子一繃,偏頭問道:「怎、怎麼了?」

「頭疼。」易安道。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聲頭疼好像過於中氣十足了,清咳了一聲,又道,「嘖,好像喝多了,難受。」

俞遠也沒太注意他前後語氣的變化。至於喝多了難受是什麼感覺,他也沒經歷過。只覺得易安和平時有些不一樣。靠著他肩說難受的話音里還帶著點委屈的意味。那大概是,真的挺難受的吧。

怕他太高彎著難受的俞遠直了直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本正經道:「那你靠著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見小室友一騙就上勾的易安腦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嘴角弧度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揚了揚。又想實踐一下是不是只要自己「柔弱」一點,俞遠就能對他放任一點。

「難受地睡不著。」易安有氣無力地慘兮兮道。

俞遠:「……」這人喝醉了怎麼聽上去可憐巴巴的?

「那怎麼辦?」俞遠有些擔心,「要不讓師傅停下來讓你吹吹風?」

代駕師傅聞言,在車內後視鏡里看了倆人一眼,覺得自己還是別接話的好。只有路燈映襯的后座上,畫面有點不好直視。於是目視前方,繼續開車。

「沒事,我忍一忍就好了。」易安抬手,拽了拽他另一側的襯衣袖子,為了不讓自己的表情被俞遠看見,臉往他身上埋了埋。

這帶著點撒嬌似的小動作,讓俞遠愣了愣。眨巴了兩下眼睛,小身板挺得更直了,正襟危坐仿佛柳下惠。心裡不停念叨著「他喝醉了喝醉了,他只是喝醉了」。

易安感受著身邊人繃得像一張拉緊弦的弓,就快憋不住笑出聲了。

借著假意咳幾聲,順帶無聲笑著抖了幾下肩,易安轉移話題道:「剛商6讓你喝酒你就準備喝了?」

「啊?」俞遠聽著他憋笑憋得有些啞的嗓音,更確認他是喝多了。這不喝得嗓子都啞了。回憶了一下,開口道,「喝一小口,應該問題不大。」

易安撐著座椅偏了偏身,腦袋從他肩上挪開,看著俞遠道:「不喜歡的,拒絕就是了。」

俞遠看著他支著一手傾身看著自己,長睫半闔,映著窗外的昏黃,在下眼瞼那兒投了一小片陰影。淺淡的笑意掛在嘴角邊,出口的話像是在說剛才的事,又像是意有所指。

俞遠迷茫了一瞬,不知道該怎麼應他。

「聽見沒?」易安見他愣著不說話,輕笑出聲,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讓他回神。

俞遠偏過腦袋「唔」了一聲,左手摸到門邊,開了一絲窗。九月的夜風灌進車廂,他才覺得自己涼快了一些,清醒了一點。

「哎,」易安見他應了,而且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剛剛的一點點清明又不復存在,非常柔弱地嘆了一聲,額頭往人肩膀上一磕,「頭疼。」

鼻息間灌著少年身上若有似無的草木香氣,易安覺得自己說頭疼好像也不算騙人。這種從未有過的既想護著又想依賴的感覺,的確讓他有些頭疼,需要好好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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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遠挑的《大學生心理健康》選修課每周一次,給他們上課的是位心理系的女老師。上兩節講了些理論知識和類似於座談會的講座之後,這周的課選在了校園裡做戶外拓展訓練。

該死的緣分讓季橋和周旭洋和他們不約而同選了同一門。突如其來的緣分又讓喬祺一宿舍的也都在這個班。

俞遠還挺高興,要分組討論和做活動的時候都可以和認識的幾個在一組。大概唯一覺得沒意思的只有易安了。

這就好比一場好好的雙人相親晚餐,秒變雙方親友團全程參與並搶了主角風頭的家庭聚會。簡直連想說句悄悄話都沒處插嘴。

第一個小遊戲的作用主要就是給大家活躍活躍氣氛。規則很簡單,整個班的人圍成一個圈兒坐下,做「小貓」的同學站在圈裡,隨意挑一個人蹲下,對著那個被選中的同學學貓叫。表情語氣隨意,三次機會,只要能把人逗笑,就能坐回圓圈裡,讓那個定力不夠的接著去當小貓。要是三次都沒把人逗笑,那就只能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至於第一個冤大頭,則由老師隨機指定。

易安忍不住想笑,這麼傻逼的事情,不知道誰這麼倒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喵喵喵」?仿佛一個智障。

還要等著別人對他喵?嘖,千萬別在他面前喵來喵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想一巴掌呼上去。

也不知道老師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隨手一指易安開口就是:「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