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第2页)

作者:阿宝是个宝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他的声音轻轻传来,“你缠的我紧,我身上起热,怕控制不住,对你干坏事。”

书书一听,登时热了脸,手臂从他身上下来,转身背过他去。

宋修濂知她是羞了,也没再继续玩笑下去,给她掖了掖被子,要她好好睡上一觉。书书不言,过了一会儿,身子又转过来,凑他身上,柔声说“修濂,你与我经历这么多,重聚一处,很是不易。你若想要,我现在便给你。”

明明是很缱绻缠绵的话,宋修濂却给她惹笑了,他笑了一笑,而后趴在她耳边低低说“傻姑娘,要礼成。”

不待书书言,一吻落下,落在了她额心。

一日后,船过了淮江。又过五日,他们一行人抵达了芜县。

宋修濂这边刚与上一任知县交接了任务,那边便从随行之人中差了四人,要他们去他家中把他家人接过来。他任翰林院修撰时,每年所得俸禄,除自己吃喝外,全部寄回了家里。是以,这会儿他没钱在外置地买房,只能暂且住在县衙衙内。

衙内住房环境倒也不差,有池榭假山,凉亭台阁等供人赏憩之地。宋修濂着人简单收拾一番,便与书书住了进去。

上一任知县虽去了,师爷却还留在。宋修濂将人请来,取了芜县县志过看。他花费了一整天将其看完,从中理清了本县的过去,以及现在所面临的局势。

芜县四面环山,四个山头均由匪寇占守。却知这匪寇不是从来就有的,而是兴和三年后才流窜出来。兴和帝自登基以来,罢黜与敌国的不对等条约,大兴武举,每年耗费在边关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久而久之,国库亏空,各种苛捐杂税繁重,一些地方民不聊生。

南方富饶之地,赋税相对其它地方要繁重得多,如此一来,民愤也就更多。民愤积压多了,逆反之心横起,一些人承受不住繁重的赋税,集聚一处,落草为寇,与官府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宋修濂想起那日殿试之题,北方胡人猖獗,屡屡犯境,南方流寇渐蔓,蠢蠢欲动,内外夹击,朝廷腹背受敌,睡不安稳。

内忧外患,攘外必先安内。这个安内并不是以武力制压,而应政施仁,减赋税,兴民生,强教育,一切以民为本,为民谋利,方能平定内患,获取民心。

就拿芜县来说,这二十年间,前后换过五任知县,最短一任任职两年,最长一任任职六年。任职最短的那位不等卸任就给匪寇杀了,原因无他,只因那货贪得无厌,收刮民脂民膏,引起民愤,招来杀身之祸,丢了性命。任职最长的那位倒是个好官,多次上奏朝廷求轻徭薄赋,无果后,一气之下投靠了北边山头的贼寇。投靠前曾有言,一县之长竟不如一方“贼寇”

回报百姓多,这身官服不穿也罢。

宋修濂坐于二堂内,看着眼前厚厚一簿县志,心想,无怪乎朝廷多次派兵来剿匪不成,原是这芜县内,民寇是一家。那些个落草的匪寇,行的都是道义之事,专打劫贪官污吏,以及为富不仁的奸商,好接济那些穷苦之人,即,劫富济贫。以此,获取了民心。

尚书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便是如此。朝廷早在对民众重税覆压之时,就渐渐失了民心,任尔等派再多官兵,又如何赢得了得了民心的贼寇。

宋修濂思绪万千,飘出去老远,旁边师爷见此,唤了声“大人。”

宋修濂回过神,对其说“烦请先生把户房以及礼房历年来的簿录拿来予我一看。”

县衙设有六房,吏、户、礼、兵、刑、工等房,其中户房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礼房掌科举、学校等。宋修濂主要看的是赋税财政,科举学校这两项。

师爷姓周名文斐,任芜县幕府十余年,期间共事过四任知县,知县们年龄三十到五十不等,宋修濂这般年轻的他还是头一遭见。早在两月前就听闻京城要派一名新知县来,且是状元出身。当时他还想,这状元郎莫非脑子有问题,放着好端端的京官不做,跑到这种穷山恶水之地来。

如今见着了,竟是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人来两天了,昨儿个一整天坐这里看县志,今早又接着看,这会儿又要户房和礼房的簿录,做事这般认真,着实少见。

周师爷一边想着,一边给人拿了簿录来,心里竟无端生出希冀,希望这位状元郎知县能为芜县干出些实事来。说来也是奇了,此想法在前几位知县身上从未有过,却对眼前这位才来不过两天的年轻人寄予了厚望。

宋修濂从他手里接过簿录,认真翻阅起来。果不其然,民反不是没缘由的,这户房簿录上记载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礼房簿录上记载的学校却一年少似一年,县试考生也是越来越少。

敢情这少出来的学生都落草为寇了,宋修濂猛地合上簿子,心里莫名火大。周师爷心里一惊,呦,新知县倒是有几分脾气。

宋修濂压下心中火气,想着,现下当务之急是减赋税,兴办学校,可又不能一下子减太多,不然衙役们吃什么,拿什么供奉朝廷。他揉捏着眉心,正没个头绪之时,忽听周师爷说“大人,您坐这里一早上了,也该歇一歇了。”

宋修濂睁开眼,也是,他来芜县两天了,这两天来一直坐这里看各种簿录,倒把个书书给冷落了。他从座位上起来,出了二堂,来到内宅,径直入了书书房间。

书书正坐于案桌前书写前人诗句,见他进来,忙搁了笔起身迎他,却被宋修濂轻按住肩,“你坐着罢,不必起来。”

宋修濂眼睛落处,是宣纸上刚落笔完的两行诗句愿得一人心,白不相离。

字体清秀隽永,灵动又有张力。

宋修濂一笑,在书书平滑如丝的脸蛋上轻轻摩挲,“我自是不会负你。”

书书两臂伸开,环住了他腰身,脸埋于他腰间,说道“我知道。”

而后抬起脸,看着他,“修濂,假若你我此生没有遇着,你会不会去找别人。”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问这么一句,明知道那人不可能为她空守一辈子,却还是不甘心问上一问。

不出所料,果然便听他道“会,如果此生没有遇着你,我会去找别人,与他人成亲。可是书书,咱们这不是遇着了吗,所以便没有如果了。”

宋修濂蹲下身子,在她跟前,攥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书书,你相信我,我宋修濂此生只娶你一人为妻,绝不负你。”

书书笑道“我自是相信你。”

“那你把头低下来。”

宋修濂说。

书书不知他何意,却还是依言把脸凑近他跟前,然后就被他亲了一下。

顿时红了脸,刚想埋怨一句,就听得外面有声音道“大人,属下有事禀见。”

宋修濂松开书书,起身抹了抹嘴上沾着书书的唇脂,说道“进来说。”

一衙役进了来,将一份状纸递交到他手中。宋修濂看一眼,弑母案,顿时脸色大变,随即说道“将人押来,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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