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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开言低眉思索一下,已经明白卓王孙的布置——原来是卓王孙暗中也有安排,分三处围堵追击谢派势力,他似乎能预测到她的祸心,为提防旁生的枝节,便提前嘱咐阎海不得延误战机。

  尽管身后无声无息,静得不起一丝波动,谢开言却没有心思去考虑,此刻的卓王孙到底是不是真的中了毒,真的受制于她。

  她再不答话,反手取下长弓,搭箭上弦,she出了第一支箭。银箭去如流星,稳稳扑向阎海面目,不待阎海甩头急避,城头的谢开言又she出了第二支箭。

  阎海凭着本能仰躺身子,躲避两支飞箭。没想到谢开言快手如风,袖口堪堪飘拂一下,就抽取到了第三支双簇箭,使用全部功力激she出来。

  三箭连,快不见影,子母连星,风云雷霆。

  避开前两箭的阎海来不及抬头,两道耀眼光芒就飞扑过来,将他钉翻在马下。他抽出喉头里的银箭,嘶声喊道:&1dquo;攻城!

”四肢垂落,再也不动。

  一切生得太过突然,转眼间,都尉阎海已经命丧箭下。

  底下军士喧哗,阵型有所骚乱。

  谢开言跃上垛口,当风而立,喝道:&1dquo;谁敢不听指令?必定是第二个阎海!

  军士逡巡,阵型分开,副使策马奔出,还未抬手下令攻城,谢开言又she出第四箭。

  副使右胸中矢,翻落马身,众人拖着他躲入阵后。

  阎海军队齐齐后退几尺,突然,马阵分开,从中间蹚地而出一组手持盾牌的刀斧手,他们高举铁盾,搭建成一方屏障。十名士兵马上抬出云梯,朝着护城河岸跑去。

  护城河水哗哗流响,吊桥已经堵死,为连城镇子民的撤离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底下还有一千精利兵士。谢开言在墙头she杀两名华朝将领,使军队失去指挥,眼见他们急切攻城,她心底一狠,闪身掠到阙台旁,紧扣住卓王孙的手腕,将他拉到了垛口前。

  卓王孙依然没有动弹,眉眼皆冷漠。

  谢开言猜测,既然城头生动乱,特使都能没动作,那就是表明他真的动不了。

  然而这种猜测并没有时间去鉴证是否正确,因为民众的撤退近在尾声,她必须抓紧每一刻。

  谢开言抛下弓箭,从袖罩中抽出了秋水,抵在卓王孙脖颈之旁,扬声道:&1dquo;特使在此!

再不停止攻城,他便是下一个受戮者!

  马队队长拉缰勒住马匹,转头对着左右骑兵说道:&1dquo;墙头那个的确是卓公子,千万别误伤了他。”

  华朝士兵的喧闹逐渐平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退到了马阵后。卓王孙的身份非同小可,又深受太子宠信,损伤了他,谁都承担不起责任。

  谢开言伸手揽过卓王孙腰身,猛提口气,将他带到内城高台之上站定。她回头查看城内动静,觉人流车马逐渐散入各个缺口,从镇子后门或者浅水沟渠撤了出去,心下安定不少。

  盖大亲信解开被缚的镇民,放他们走出地窖。一些人跑到前城打探消息,了解外面局势后,又跑回家中紧闭住门窗,死守着不出来。马一紫站在内城下,不断安抚犹豫不决的住户,频频说道:&1dquo;放心,放心,连城镇现在是华朝的地盘,他们不会乱来的。”

  谢开言运功捕捉到了身后内城城门下的动静,暗叹一口气。强敌环伺,他们怎么能将性命寄托在华朝人的慈悲心上?

  犹豫不决的那批人终于没有逃出去。

  谢开言挟持卓王孙一刻,整个城头静寂无声,只留下风的响喝。

  前方,华朝士兵稍稍骚动,骑兵纵马前进一尺。谢开言见状,突然提起秋水利刃,转手朝着卓王孙胸口刺去。

  卓王孙不动,紧抿紫唇,硬生生接了这一记刺杀。

  三寸长的锋刃扎进卓王孙左胸,稍稍拉出,薄如细缕的鲜血就流散下来,沾染了衣袍。没有内力相抵的情况下,这种刺杀不算是小伤。

  谢开言喝道:&1dquo;上前一步,我就刺出一剑!

上前三步,我就杀了他!

  华朝骑兵勒住马蹄,眼里尚存迟疑,迟迟没有后退。

  谢开言抬手又刺了一剑,卓王孙的唇色变得白。

  骑兵连忙后退,队长惶恐喊道:&1dquo;切莫动手!

我们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