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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便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大人。

  其他人闻言也皆叩:“我等都是听金大人的。”

  金大人听到自己名字浑身颤了颤,他犹豫了一下,有些含糊其辞:“事出突然,属下当时喝了点酒,对于昨日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大理寺少卿闻言,默不作声的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金大人感受到那道目光,紧绷的脸上愣是不敢出现一丝破绽。

  李高抬眸睨了底下一眼:“我知道你有一独子,好像是在军营谋生吧。”

  他握起桌案上的青白色玉杯,往嘴里倒了一口茶,云淡风轻道:“如果将他送往西边战事之地,不知他会有什么遭遇。”

  金大人闻言,执拗的脸上终究出现了裂痕,他忙将头磕到地上:“属下是收到了皇后身边王婆子的命令,不然属下哪儿来的胆子呀。”

  他平时靠着偷奸耍滑赚的盆满钵满,或是西边打了东边,东边报案西边花钱消灾,或是人命案,也都可以花重金让官府置之不理。

  昨日难得收到了一大酬劳,此番却只能舍弃了。

  皇后被罚禁闭,京城不少官员都是知道此事的,他自然也知道,此番事情一出,他也无法保证皇后能不能保住他那老来得子的孩子。

  周围的人闻言面上也皆有了起伏,他们只是听命于金大人,金大人一直很有路子,可以带着他们一道儿赚银两,但此番涉及到的权贵是他们确实没想到的。

  李高闻言心中激起波澜,皇后被罚禁闭此事多半与李符卿有关,皇后定是察觉到了此事,才派人抓了李符卿。

  沈澜多半是被连累到的。

  皇后应该不敢动李符卿,他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沈澜却不一定,她或许还会被当成刺激李符卿的工具,好好地折磨一番。

  李符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人机关算尽,为了复仇筹划了整整数十年,怎么可能会算不到皇后现后会抓他。

  他绝对知道。

  李符卿的计划里没有保全沈澜,他没有花半分心思想到保全沈澜。

  连昨夜他恰好不在宅里好像都是李符卿算计进去的,李高眸子里涌出惊涛骇浪。

  那日李符卿刻意让沈澜那副样子见到他,定然是料准了他会不高兴。

  如果他的想法是真的,那沈澜多半是危险了,需得早些救出来。

  他虽然无法下定论,但越想便越觉得这个想法真实。

  认识李符卿时间久了,这小子还真干得出这档子事儿。

  但就算如此,该从哪儿找。京城牢房?

  他脱神回来,俯瞰台下大气不敢喘的几个官员,又看了看大理寺少卿平静的面庞,心中有了想法:“散了吧。”

  待人散了个干净。

  李高抬手:“还知道些什么。”

  “皇后有一旁支,旁支中有一人受陛下允许曾在郊外建了一个牢房,专门给无法一天到京城的犯人做的暂时停留的地方。”

他想了想又说“但收押的是不是都是罪犯属下就不是很清楚了。”

  李高猛然起身,眉头紧锁着,飞快到上前几步拍了拍大理寺少卿的肩头:“多谢,今日有劳了,来日定上门道谢!”

  大理寺少卿看着那道脚步生风的背影面露疑惑。

  李高并非是喜欢蹚浑水的人,他虽是战场上出来的,但经历了李大将军去世一事,他早已知道了如何独善其身,此番事情他明知复杂,却要去掺和一脚的架势,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大理寺少卿抬眸看了一圈周围跪成一片,还没敢抬头的官员,冷哼了一声,甩袖出门。

  他一身高洁,耻与暗为伍,在太平盛世独善其身不难,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当上大理寺的少卿也绝不是没有手腕的人,如何保命,又如何阻隔官场的乌烟瘴气,他已经十分熟练了。

  云盖日。

  裴良在李符卿的书房灯上了一炷香的时间,李符卿却还未到。

  他掐指算了算,而后在食指顿住。

  起身倚靠在门口,看着屋外的乌云,眸色平淡。

  这京城总算是要变一番局势了。

  京城的有一官府突然有人击鼓鸣冤,宣城皇后杀了她的丈夫,群众哗然,官府以造谣为由将其杀害,引民愤,正是在次日有官员上朝提起此事时,突然有两僧人拄杖闯入朝堂,宣城他们二人是鸿儒寺逃出来的僧人,并把皇后的罪证一一揭示。

  杀人。

  鸿儒寺有一账本在寺内久为保存,其中有一条便是皇后大批量买的慢性毒药和曼陀罗,而为毒杀的便是二殿下的生母,一个已经亡国了的女人。

  他们多年前立誓不会走漏消息才逃了一劫,多年后皇后却派了官兵前来将寺内众人全部杀了,其中还不乏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小僧,何其残忍暴虐。

  此事一出,官员们皆大惊,最近生的事情竟能与早年间二殿下的娘有关,而二殿下的娘亲是以皇上宽宏大度为名娶进来的,此番事情流出,不仅是皇后,就连皇上也难逃被议论,皇后任性,皇上却肆意纵容,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而此事终究会影响到民心。

  京城,要变天了。

  皇上看着朝堂下跪着的两个僧侣,眉头微蹙,坐在龙椅上的双手缓缓捏紧:“放肆,是谁放他们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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