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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陶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這事林嶼陶小一點的時候倒是幹過,他從小就聽話,只要是比他大的,無論是長輩還是哥哥姐姐,都誇他特別乖。

陳澤和林念沒上同一所高中,從那會兒,他就在陳澤的授意下,每隔幾天都會把林念的事情告訴他,包括她回家後說到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提到其他男生,甚至讓他方便的時候拍幾張林念的照片。

林嶼陶也才是個小學生,被林家人保護得好好的,陳澤又是世伯家的哥哥,他對陳澤那套「關心姐姐在學校有沒有被欺負」的說辭沒有半分懷疑,反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個能保護姐姐的男子漢。

後來慢慢長大,上了初中,是非觀逐漸健全,他隱隱意識到陳澤的行為是不對的,卻說不出所以然來,總覺得自己也是幫凶,在隱晦拒絕陳澤的同時,對林念的愧疚也更深一層,生怕當初那件事敗露,林念會因此不再理她。。

林嶼陶那段時間變得焦躁,他怕因為自己的「搭橋牽線」,林念真的會和陳澤在一起。後來爺爺去世前立了遺囑,他一面因親人離世而悲慟,一面又更加焦慮,怕林念乾脆就借陳澤順利拿到股份。

他說不清這份不安是出於陳澤之前做的事,還是媽媽和奶奶那段時間在他耳邊嘮叨的,林家本該是他一個人的。

好在陳澤出了國,他不再日日不安,將愧疚和虧欠的情緒全都加諸林念身上,加倍親近她,就算她和林家撕破了臉,林嶼陶仍然如往常一樣親近她。

如今陳澤回國後大有故技重施之態,林嶼陶不是當年的傻白甜,說什麼都照做。

至於鍾璟,他對林念一見鍾情,又是孤零零一個人,對林念沒什麼威脅。兩相權衡之下,林嶼陶覺得鍾璟更靠譜些,他不信什麼門當戶對,林氏以後也是他的,如果鍾璟敢做什麼對不起林念的事,他第一個不放過鍾璟。

因此最近林嶼陶看鐘璟的眼神越來越帶著高高在上的凝視感,好像挑的不是姐夫,而是女婿。

大學的期末周總是早有預告卻依舊能讓人猝不及防的,再加上金融系大一的公共基礎課實在多,4o3男寢開啟了早八晚九的圖書館複習時光。

鍾璟倒是不慌,他一向自律,雖然因為兼職和平台的事,平時甚少來圖書館,但大部分公共基礎課只要充分利用上課時間,應付考試足矣。

只是時間緊,科目多,他和家長說了聲,這學期的課暫告一段落,等明年開學再繼續,平台那邊沒放下,趙嘉珩接過大部分活,讓兩個大一的小老闆專心複習。

圖書館暖氣足,4o3四個人在二樓找了位置坐在一塊,其餘三人共享鍾璟的高數筆記,二樓是借閱區和討論區,沒有一定要保持安靜的規定,但是大部分學生都會壓低聲音,儘量不影響其他人。

鍾璟心不在焉地複習完金融學的課件,手機還是沒有消息來。他有點兒泄氣,抓了抓額前幾縷碎發,臉上表情少見地帶點少年氣。

時機實在不算好——他剛開始要追人,就趕上期末考試了,都說打鐵要趁熱,等他考完試,別說打鐵了,指不定鋪子都沒了。

鍾璟放下筆,剛一抬頭就迎上林嶼陶帶著點挑剔和審視的目光。

這人自從知道他心思後,就看他看得緊,說是要替他姐把關。

林嶼陶的這點小動作他沒放心上,鍾璟好意提醒:「明天要考金融學,財政學最後考。」

是嗎,他怎麼記得是先考財政學?林嶼陶懷疑地看他一眼,旁邊兩人證實後,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一本正經道:「學科知識融會貫通,而且我就愛看財政學,財政學的很多理論都讓我感到共鳴。」

鍾璟點點頭,虛心求教:「那你給我講講拉弗曲線或者李嘉圖等價定理財政學的定理,當年就沒學明白?」

一分鐘後,林嶼陶乖乖換了金融學的書。

鍾璟把自己列印好的課件遞給他,語氣平淡:「重點都畫好了,看完給其他人。」

林嶼陶絲毫沒有拿人手短的自覺,一邊接過課件一邊低聲揣測:「你是不是企圖通過討好我,提高你在我姐那的好感度?」

一副「你不要說謊我已經看穿你這個卑鄙小人」的表情。

鍾璟敷衍性點點頭,他總不能如實說,他下意識將自己放在林嶼陶長輩的身份上,幫林念盯著他學習。

n市的冬天風大潮濕,刮的風都帶著水汽,打在人身上,夾雜著寒意肆虐入骨。這幾日溫度最低的時候竟下了場小雪花。

蔣子明是地道的南方人,二十年來沒見過幾場雪,用姚斌的話說,活像一隻見了雪的土狗,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整個人鑽進雪堆可勁兒撒歡。

被嘲笑了也不惱,蔣子明決定擺爛半天,下午晚上都要和前幾天才確定關係的妹妹膩在一塊,對雪品茗,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好不文雅。

在微信上跟妹妹膩歪一番,蔣子明像開了屏的孔雀,動作浮誇地收拾好東西,在姚斌和林嶼陶不善的眼神歡送下出了圖書館。

鍾璟隔著窗看外面,圖書館前的廣場已是一片白茫茫,廣場正中心凋零的花壇也是一片枯敗之態。

有個人從圖書館大門出去,先是小心翼翼地踩了幾腳,而後撒開腿狂奔,雙臂呈大敞之態,像個忠誠又傻帽的信徒。

仔細一看——可不正是蔣子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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