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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朔放低声音：“嗯，我回来了。”

  她往里让了让，留出他躺下的位置。

  她的动作太过熟稔，像是已经做过多次。

  她很自然地靠向他的怀抱，伸手揽他的背。细微的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出，睡得迷糊的人微微皱眉，“又受伤了？”

  他含糊着想糊弄过去，却又想到指路人的教导：“嗯，轻伤，不要紧。”

  “疼吗？”

  “不疼。”

  “疼的话和我说，我让阿青去拿白檀香。”

她闭着眼睛，放心地将自己赖到一个男人怀里。

  周朔不由愣了愣，怎么会提到“陶青”

？

  他的指腹蹭妻子的脸颊，低头呼吸就能碰到她的额，他以一本正经的语气询问：“佩兮，你是不是做梦了？”

  她稍稍皱眉，避开他呼吸的空气。

  伸手揽住他的后颈，她完全凑到他的怀里，不再回应他。

  周朔微微一叹，闭上了眼睛。

  她身上的莞香周朔很熟悉，那是他每每靠近就能闻到的味道。

  甜蜜清幽，初初闻到并不惊艳，但离开后便总不由自主惦念，想念那道沁入心肺的素香。

  姜佩兮沉浸在梦里，一块块碎片似的回忆在梦境里不断闪过。

  一幕幕眨眼间便过去了，有孩子喊她“母亲”

，也有周朔喊她“佩兮”

。

  他牵着她的手去热闹的寺庙祈福，拉着她走过繁闹的花灯街。

  在寂静清冷的月光下，他们走出人迹罕至的幽幽巷弄，告别他白相携的恩师与师母。

  抛却热闹喜庆的除夕夜宴，他守在她身边，等待如波浪般的年钟声穿过鳞次的亭台楼，荡漾进他们空阔的院子，再与屋内的寂静沉闷相碰撞。

  他轻轻唤醒已熬不了夜的她，吻落在眉间，低缓着说出年的祝福：“佩兮，年了。此后吉利桢祥，百事如意。”

  征和元年后，周朔总是很忙，不仅忙建兴，更经常去地方，他们相见的时光越来越少。

  他忙起来的时候，可以数月都见不到人。

  但每年年末，他无论如何都会赶回建兴，清晨、午时、傍晚、深夜，都是他回来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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