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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神作聆音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认真得足以令人悚然,但她此刻所面对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名为费奥多尔的青年不仅神色没有因此产生变化,甚至连看着她的目光也还是那么泰然自若。

不过他的这种反应,也在聆音的预料之中。

费奥多尔是个聪明人,这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事实。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俄罗斯人其实和太宰有着诸多相似之处,只不过双方因际遇不同而在想法上产生的细微差别,使得二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至少神作聆音所认识的太宰,绝不会做出与费奥多尔一样的决定。

表面上已经从港口afia反水的神作聆音,既没有评价他的所作所为,也没对他透露任何信息,一举一动表现得像是外出旅行一样坦然。

她会有这样的表现并不是什么异事,不过反观好不容易才将她拉拢至己方的费奥多尔,竟也悠闲得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就有些令人在意了。

那时候a带上船的“下属”

共有六人,除了费奥多尔和果戈里,其他四人都是死屋之鼠的成员。费奥多尔前几年决定要来日本时,便将部分下属一起从西伯利亚带来了横滨,并且以极快的度在本地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或许这就是情报贩子们的天赋吧。聆音想。

“最近这段时间还要委屈一下聆音小姐了。”

费奥多尔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这里只是暂时的居所,条件确实简陋了些。”

这个人毫不顾忌地将聆音带回了他们建立在横滨的据点隐藏在贫民区的破旧居民楼之下,隐蔽而漆黑的地下室里。

跟在他身后穿过弯曲的小巷,走了许久才抵达目的地,聆音看着青年熟练地点亮桌上的煤油灯,对这种古朴又原始的照明方式挑了挑眉毛。

不仅如此,他们这些人的生活条件也简朴得有些过分了。

聆音对生活环境其实没有太多要求,但在她过去的十余年,至少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这样的艰苦。

明明是在暗地里将整个横滨搅成了一趟浑水的大人物,背地里过的却是贫民区最底层一样的生活。

神作聆音觉得不行。

“虽然组织名称是死屋之鼠,但也没必要真的坚持这种贴合生物习性的生活方式吧”

在地下室里住了几天之后,因长时间见不到阳光也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觉得时间似乎都愈缓慢的聆音终于忍不住对费奥多尔提出了建议“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如何,但就我本人而言,还是更倾向于早些搬到更宽敞明亮些的地方去。”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费奥多尔也没有约束她的行动,他将聆音带回据点之后便忙起了自己的事情,假如聆音想要一个人出门透气,事实上也是完全可行的。

她是自己耐着性子在地下室里待了几天。

闻言费奥多尔笑了笑,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是我疏忽了,不过既然是聆音小姐的要求,那么我会尽快安排的。”

聆音盯着眼前笑意盎然的黑青年,心想他这句“疏忽”

的可信度就跟太宰的“不小心掉沟里了”

差不多。

不过她也没猜错。

费奥多尔确实抱有试探的意图,这人的心思谨慎又缜密,在确定聆音的真实想法之前,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触碰到聆音底线的事情。

用这种小事来开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而聆音既然已经决定要“加入”

他们,自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委屈自己的必要。

她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费奥多尔的行动能力向来迅,当天傍晚便准备好了新的据点,只等将人和行李一起搬过去了。

将地下室里为数不多的物品打包好,两人抱着纸箱一前一后从黑漆漆的走廊里往外走。

这条黑走廊就跟当初敌联合地下酒吧外的那条走廊差不多,又没有壁灯,普通人进来必然是两眼一抹黑,神作聆音走得平稳倒正常,不过费奥多尔竟也走得恍若明地。

果然不愧是死屋之鼠的领。

而这位领现在拖着柔弱的身体搬运沉重的纸箱,也都是他自己的锅。

费奥多尔的解释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只叫了果戈里回来帮忙一起搬东西。聆音当时就很想吐槽,毕竟以果戈里这种夸张的打扮,一个人就足以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

虽然这种僻静的小巷子里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影。

不过想到这里费奥多尔做出的决定,聆音也就把吐槽的念头压了下去。

黑的俄罗斯青年表现出来的模样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体弱,只搬了一趟纸箱就累得气喘吁吁,简直比神作聆音还要孱弱几分。

聆音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另一位明显年轻力壮的俄罗斯青年,思索片刻后,她严肃地看着果戈里“剩下的只能辛苦你了,尼古莱君。”

尼古莱君无话可说。

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小丑,保持笑意是基本原则。

脸上笑眯眯,心里。

费奥多尔做不来,神作聆音不愿意,那这种体力活除了他之外确实没人能干了。当果戈里辛辛苦苦把东西全部塞进后备箱时,费奥多尔和聆音已经坐在后排位置上聊了好一会儿天了。

他们干起这种剥削压迫的事还是一点也不手软。

很显然,神作聆音在此类事情上的冷酷程度并不亚于费奥多尔。

虽然费奥多尔和果戈里都不是真正的绅士,但到达新的住所后,神作聆音还是被赋予了挑选房间的优先权,她选好之后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新房间里,留下站在客厅的果戈里和费奥多尔低声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