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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宝贝也是祸根 (第2页)

作者:俗世墨匠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我“配不配的也已经吃了,吃都吃了能有什么办法?”

张老爷“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虫,我不管你们是吃了还是藏起来了,敢在我面前耍滑头,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爹“我们也不知道张老爷能对那东西有兴趣,不如这样,我以后上山多留意,再找到老山参就给张老爷送去。”

我爹还挺幽默,我差点就被他逗笑了。

张老爷“少废话,给我打。”

五六个个家丁上前对爹拳打脚踢,一点也不手软,我和奶奶拼命去拉,但一双老幼岂是他们的对手。爹被打得皮开肉绽硬是一声不吭,倔强地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张老爷,我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爹,一边徒劳的去拉那些打人者。奶奶哭天抢地给张老爷跪下求饶,张老爷不但不让家丁住手,反而示意张管家将奶奶踢开。爹终于服了软“张老爷,你打死我把,胡冲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求你别伤害我娘,她年纪大了,经受不住这种折磨”

奶奶被踢到地上后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跪倒张老爷脚下,抱着张老爷的腿哭喊着求饶“张老爷,我们一家老小真的没有隐瞒,我们没有得到过千年人参啊,仅有的一根老山参只有百年而已。下午张管家说得明明白白,张老爷要的是千年人参,我们家那种货色根本入不了张老爷的眼。我老婆子不争气,受了风寒,我儿才把张老爷看不上的那根人参煮给我吃了。张老爷,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儿吧。”

张老爷皱着眉半眯着眼,一副被奶奶吵得心烦的模样。飞起一脚狠狠将奶奶踹出去,“嘭”

一声闷响,奶奶的头撞到柱子上。我感觉整个草屋都在震颤,奶奶没来得及呻吟就昏了过去,鲜血顺着额角流了满脸。

我家院中原本嘈杂混乱的情形顿时被落针可闻的死寂替代,那些打手不再踢打我爹,我口中喊着“奶奶”

飞奔过去查看情况。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奶奶身边,我们俩此起彼伏的呼唤着,声音凄厉。张管家畏畏缩缩的凑过来,探了下奶奶的鼻息,冲着张老爷点了下头,面部肌肉却拧作一团,因为奶奶虽然还活着,但情况却不容乐观。

张老爷一脸不甘地挥手,带领一帮强盗离开了我家。我和爹喊了奶奶一阵,没有回音,倒是把四邻八舍给喊出来了。他们不敢得罪张老爷,毕竟都还租种着张家的田地,张老爷又那么嚣张跋扈。此时他们能帮着把奶奶抱进屋,我和爹已经很感激。只是屋里屋外区别不大,屋顶都漏了。有人帮着去找郎中,还有人回家拿来囤着喂牲口的干草把我家的屋顶给补了。

奶奶这次是新伤压旧疾,情况不容乐观。还好爹大多是皮外伤。给爹和奶奶看病买药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幸亏有庄里的叔叔婶婶们给我们一些吃的喝的,还帮着给奶奶擦身,给爹山药。否则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照顾,爹休息了十来天便痊愈了。奶奶也能下床了,但她的手脚都不怎么灵活,经常会颤抖,不能再做精细的针线活,而且突然就想不起事情来,很是奇怪。

伤好后的爹立刻出门挣钱养家,而我必须长时间在家照顾奶奶,一家人的生计全靠爹一人。

那天,爹早早出门一直到深夜,庄子里的狗都安静了,也没回来。我不放心,跑到王奶奶家请求李叔跟我出去找找,我们在入庄的小路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爹。李叔背他回到家,在油灯的照耀下我们才看清,爹双腿被打断,舌头也被割去一截。直到此时我们才明白,他倒在路上那是疼晕过去了呀。郎中看着爹的惨相都止不住连连摇头,腿骨可以接,但是肯定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即使能走路那也必须拄拐杖。舌头是肯定接不了的,以后再也不能清楚的说话了。

第二天奶奶才醒过来,我就将她送去跟王奶奶聊天了。直到中午,爹才醒过来,眼窝深陷,面黄如蜡,双眼木楞楞的没有一点生机。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在他身边安慰“爹,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梦儿养活您和奶奶,梦儿已经长大了,你别担心了”

爹的眼中流出两行浊泪,嗯啊的喊着但是一个字也听不明白,我找来木炭和一块木柴,爹在上面写“张老爷打,你走,六古。”

爹认识的字不多,我得猜“爹是说,您这样是张老爷打的?”

爹满眼泪痕点头。

“您让我走?”

爹又点头。

“您让我走哪去呀,您和奶奶都需要人照顾,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

爹拼命摇头,用手指着木柴上的“张”

字。

“您是怕张老爷会来害我?”

爹闭着眼睛强忍着泪水点头,奈何心中太多苦,眼泪根本忍不住,还是哗哗的流下来。

“六古是什么意思呢?”

爹举起双手比划,我看懂了长头,针线,还有画。

“您是说柳姑姑?您让我去找柳姑姑吗?”

爹点头。

我强忍着心酸“爹,柳姑姑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爹又是一点头。

“明日我就跟刘叔进城去找柳姑姑,您放心吧,我会万事小心的。”

爹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他没睡着,也不可能睡得着。坐在爹的床边,拉着他的粗糙的大手,十年来他拼尽全力养活一家人,不管自己怎么辛苦受多少委屈,在面对我和奶奶是他总是轻松和煦的样子。这一次他被折磨成这样,还是只想着我的安危,他想让我逃离这个庄子,逃离张老爷的魔爪。

我找到柳姑姑,把爹的情况跟她说了,她一把拉起我就往后院去。原来,爹瞒着我和奶奶,把张老爷告到了县衙,开始县太爷不接爹的诉状,因为爹的伤已经好了,奶奶的外伤也好了,根本没有人证物证。后来实在受不了爹隔三差五去递状子,才勉强升堂,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更是什么也没有了,县官老爷以证据不足打了爹。爹的牛劲一上来,那可真是多少匹马都拉不住,他居然持续去告。

我想,县太爷不问事情的原委过程,草草打了爹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张老爷突然对爹下毒手也不会没有原因。两人恐怕早就有勾结,爹孜孜不倦的去告状,肯定让张老爷感到不安,忍无可忍的张老爷在爹回庄的必经之路上派人打断了他的腿,让他不能再去衙门,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再不能伸冤。

柳姑姑告诉我,爹跟她说过,如果爹出了什么意外,让她帮我找点事做,让我活下去。前几天爹还说起,吴员外家要给小少爷寻个丫环,吴家财大气粗又是书香门第,真到了吴家想必能吃饱穿暖。但是爹又说,他现在还好好的,能养活我和奶奶,他舍不得让我去给别人当使唤丫头。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柳姑姑越说越难过,从声音哽咽到抽抽搭搭边用漂亮的帕子擦着眼泪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