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第2页)

oo一阵声音,她听见他在动那只大塑料袋里的衣服,像是在翻找什么。

等到她捂着脸回过头来,从指缝里看他,才看见他拎出了她的雪地靴。

“窝在这儿不冷?”

“不冷。”

她死鸭子嘴硬,“不是让你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我怕我就这么走了,有人会水淹图书馆。”

“……”

赵又锦面红耳赤,悲从中来,“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嘲笑我?你走,快走!”

却没想到那人并不走,平日里你死缠烂打,他都能头也不回耍冷酷,今天无论你怎么出言相讥,他都岿然不动。

夜风吹得人心都乱了。

陈亦行无声地叹口气,慢慢蹲下身来,那姿态像极了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伸脚。”

他低声命令。

赵又锦反而把脚一缩,藏在裙摆里更不出来了。

“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折腾自己干什么?”

他先道了个歉,“冒犯了,赵又锦。”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忽然伸手拉过她的裙摆,只掀起了那么一点点,然后捉住了她来不及闪躲的脚。

那双手并不凉,反而有些温热,与她被风吹得冷冰冰的脚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又锦一慌,挣扎了几下,却挣不开男人的束缚。

他轻而有力地捉住她的脚踝,把不听话的双足禁锢在地上。

因为动作不熟练,或是鞋子廉价,做工不好,他反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脚扣解开。

然后更加不熟练地替她穿上了雪地靴。

赵又锦明白挣扎无效后,就像个死气沉沉的布娃娃,任他摆布,直到双脚都套在了温软厚实的鞋子里。

做完这一切,陈亦行终于舒口气,也不急着起身,只是抬头看她。

出人意料的是,她又哭了。

说是哭也不尽然,就是那么哀哀地望着你,也不出声,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往外坠。

说来奇怪,陈亦行本想调笑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花脸,不适合装可怜。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因为他发现即便她顶着这张大花脸,滑稽又可笑,可当他接触到那双蕴满水光的眼,也就溃不成军了。

他受不了她这副眼泪巴巴的样子。

像是心脏被人攥在手里,轻一点会不安,重一点又难耐。

这滋味可真是。

陈亦行慢慢地伸出手来,在她眼角轻轻一抹,指尖沾上了滚烫热意。

他想擦干那永不干涸的眼,奈何眼泪却像决堤一般,源源不绝。

最后只能轻叹:“赵又锦,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