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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忍上人,若是你真心为了她好,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我想以阿顽的性子,她若想要找来,自然会来,若是她不想见,你又何苦为难于她,让她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而且,谁也无法确认,阿顽是否醒来。封魔大道不陨,阿顽就一定会苏醒,可万一是百年后、千年后、万年后呢?我等修道之人眼中的百年千年,不过弹指一挥间,对于悠悠无尽的大道来说,万年也不过须臾一瞬间,可能阿顽只是在岁月深处打个盹,沧海桑田早就变化万载了,你何苦执着于她身上的那一份缥缈虚无。”

  冬忍愣怔半晌,缓缓点头,“也是,道友说的有理。阿顽虽性格温润,却也坚定内韧,她定然是不想见我们这些人的。若是想见,她早就欢欢喜喜来见了。”

  孟封娘轻笑。

  二师兄,你错了。

  阿顽是性格温润软糯不假,但阿顽也会成长,昔日连只虫蚁都不忍杀之的阿顽如今已经能不眨眼就杀死元婴期的大妖了。

  如今的阿顽放下了极少沾染血腥的知止剑,但阿顽拿起的阴阳两仪刀上早已沾满了妖孽魔物的血。

  就连人,阿顽都敢杀了,而且是一杀一族。

  阿顽的心变硬了,变冷了,变得不再像是以前那个良善温润的阿顽了。

  可阿顽觉得,人总不能一直傻下去,总要睁开眼看世界。世界不会永远都晴空万里,会有风暴、会有雨雪,晴空万里是景,风暴雨雪也是景。

  世界在变,沧海桑田轮转不休,人也在变,眼前人早已非彼时人。

  二师兄,你还有一点也错的很离谱。

  人人都说阿顽是大师兄江竭走火入魔后残杀的,但阿顽自己经历的事情,怎会轻信人言?

  阿顽明明就是被师尊杀死的。

  这么说也不对,阿顽是为了成全师尊的道而自己了结的。只不过砺剑窟内了结的不只有阿顽,还有那曾经比地厚比海深的师徒情谊。

  但同门情谊还在。

  阿顽也不是不想见师兄,只是才刚刚醒来不久,修为低微,不敢去替师兄寻仇罢了。若是阿顽法力高强,无须畏惧那孔雀大明公主,阿顽定然是跑着去的。

  ……

  这一切的一切,冬忍不知道,孟封娘也不打算再说。

  手里握着的那杯茶已然半凉,孟封娘一口饮尽,问冬忍:“冬忍上人,那你身上的这伤,还治不治?若是治,看在昔日-我与阿顽的情分上,便是药王山和医仙谷,我也会闯上一闯。若是不治,那便就此话别。”

  冬忍若一心求死,她也不会再拦,只能当那是冬忍的命数。

  冬忍想了想,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衫穿整齐,脚步略微还有些虚浮,但他步伐走的坚定,“不敢劳烦道友帮忙闯药王山与医仙谷,我这一身伤具是受那孔雀大明公主折辱而来,如今她以佛母金丹相抵恩仇,已然恩怨一勾销。待我将这佛母金丹炼化,自会涅槃重生,说不定一身修为还能更进一步。但……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孟封娘侧目,“道友请讲。”

  冬忍面露无奈之色,“封门山已倒,昔日的师兄弟四散飘零,无处可寻,我想寻一个安静且不被人打扰的修行之地难如登天。佛母金丹上有孔雀大明公主的气息烙印,若是她来寻我,在我修为道行恢复前,无任何招架之力,还希望道友帮我护法一阵子。作为回报,我愿以雪心剑换。”

  孟封娘挑眉,“昔日冬忍上人于人间北境斩杀雪妖后所得的那柄有北境万年冰雪孕育出的雪中神剑雪心剑?为何是雪心剑,而非知行剑?”

  冬忍目露追忆之色,“知行剑乃是对剑,应知行,亦应知止。昔日掌教师尊以天地熔炉炼制法器时,知行剑与知止剑同时孕育同时诞生,我取知行剑,阿顽取了知止剑。如今知止剑已然灵识消陨,回归砺剑窟,知行剑便也成了废剑,交给道友未免太过没有诚意,不如自己留着,也算是一个念想。”

  孟封娘点头,“那道友在此处安心养伤,我去寻一处院子。冬忍道友尽可放心,我已在此处布下了封绝之阵,凝神修为之下的修士是无法进来的,待到了午饭时间,我再带饭回来。”

  冬忍目送孟封娘带上门,便盘腿坐在榻上开始调息。

  他运转的术法是封门山的太上清心诀,待太上清心诀运转三个小周天后,人便进入了六识空空的状态,专心炼化体内的佛母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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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边,凉州。

  孔雀大明公主身上穿着一身染了血的褐炮,吃饱喝足地她从凉州一小村庄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皱纹一点一点变淡。

  她自言自语道:“这冬忍还真是个榆木疙瘩,我都将佛母金丹给他了,他还是不炼化,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能寻到其它救他的法子,我再将佛母金丹拿回来,顶多亏损两三百年道行,不碍事的。”

  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身周的生机在疯狂流逝,她瞳孔紧缩,经历了短暂的愣怔之后,她立马回过神来,这是冬忍在炼化佛母金丹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冬忍愿意炼化佛母金丹,那冬忍便有救了,可佛母金丹完全炼化之时,便是她的殒命之日。

  第23章魔佛无相簌簌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