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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歆歆色厉内荏。

  梁彦昭苦笑,顺从起身去了床上,盘算着过一会儿再躺回来。

  ——

  幸亏宁歆歆秉承着“求人不如求己”

的古训与红苏学了生火,要不然这大晚上的准得抓瞎。

  益安居有间药房,常见药材里面都有,宁歆歆抓好药煎着的功夫便去张罗饭食。

  前日里碾的玉米面用凉水和开倒进锅滚水里,再煮沸后改小火,待玉米糊糊熬至浓稠便可,为了让这糊糊顶饿些,她特意兑得挺稠,待这些凉下来,估摸着可以凝成一整个。

  今日烤蛋黄酥时还带了一炉云朵吐司,本预备着明日做火烧云吐司,不料又是晚间便用上了,将这吐司分切成片,烧鏊子小火慢烘。

  不多时,药也熬好,她没装碗,取了个保温更好些的陶罐盛着,吃完饭再喝也不会凉。

  熄了灶火,宁歆歆想了又想,还是只端了梁彦昭一人的饭走,她现在看着梁彦昭,便能想到他与6千澄吟诗种花的场面,膈应得很,肯定咽不下饭。

  进了内间,宁歆歆挪了张矮桌放在床上,把食案往桌子上一墩,“快点吃,吃完吃药。”

  语气神情不像是催人吃饭吃药,倒像个监牢酷吏催着梁彦昭吃了断头饭抓紧上路。

  梁彦昭没动,只问她:“歆歆,你可用了?”

  “不是跟你说过,我已经吃了吗?”

宁歆歆生气转头,却不料肚子好巧不巧咕噜一声叫。

  梁彦昭把食案往前一推,“歆歆先吃。”

大有一副“你不吃我也不吃”

的样子。

  他没有当场笑出声,宁歆歆多少还有些感恩,她转身出门,“你先吃,我还做了自己的,这就端来。”

  等她又取了饭回来,却见梁彦昭仍是盘腿坐在桌前,面前碗盘一动未动。

  “怎么不吃?”

宁歆歆问。

  “怕你哄我,”

梁彦昭苦笑,至今也没问出她因何生气,去煎药那会儿,梁彦昭都担心她会趁这雨夜、扔下自己离家出走,便又问了次:“歆歆,可是我惹着你了?”

  “吃完再说。”

宁歆歆没抬头,小口小口喝着玉米糊糊。

  玉米糊糊是北方常见。宁歆歆幼时曾跟着姥姥、姥爷在乡下生活过几年,每年下了玉米时,姥姥都会把头茬熟的棒子掰了晒干,拿一个平口螺丝刀铳下一排玉米粒,然后再两只手一齐把剩下的粒儿搓下来,拿去石碾上推成面儿,她就能比旁人都早喝到糊糊。

  熬好的玉米糊糊色泽金黄,越是鲜颜色越好看,浓稠却不粘,煮好了便不能用勺子搅了,否则会澥,水和面会分层。舀一勺喝到嘴里,是暖暖滑滑微微一点颗粒的口感,玉米的香味充盈齿间,咽下之后还有一点淡淡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