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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歆歆躺在贵妃塌上,远远看着梁彦昭躺着的那个做工考究、体制极大的千工拔步床,心里羡慕不已,却还要强行安慰自己:还是贵妃榻巴适,这合适的尺寸、熟悉的软度像极了宿舍的床,完全不会有择席的困扰。

  虽然没有择席的困扰,但是身为月亮不睡我不睡的熬夜小标兵,现在还没到她睡觉的点儿。

  于是,她打开了话匣子,准备强行拉梁彦昭进入聊天室。

  “太子,你睡了吗?”

这人躺那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别是已经秒睡了吧。

  “还未。”

梁彦昭本就睡眠不好,又是二十啷当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房里多了个活生生、话又多的正妻,入睡这事就变得更困难。

  宁歆歆:“那,要不然,聊两句?”

  “聊什么?”

这可碰到了梁彦昭的知识盲区。

  “都行,现在在你家,你先打个样。”

两人是既跨了时空又跨了次元,宁歆歆也不知道聊什么,扭头又把球踢了回去。

  梁彦昭回想今日种种,片刻后开了口:“你,似是喜欢星芒石?”

  “对啊,这么漂亮又值钱的物件儿,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既如此,明日孤便信给姨母,再向她讨些星芒石供你把玩。”

梁彦昭说话的语气远没有他说出的内容让人心动。

  宁歆歆还没有搞明白夫家的亲戚关系,试探性地问了句:“姨母?”

  “可是不曾知晓南潞与东垚的关系?”

这就轮到梁彦昭奇了,屿州大6共有五国,国土相邻,互通有无,皇室间的关系连垂髫小儿都如数家珍,怎么北铉公主却一无所知?

  “是这样的,之前来南潞的路上我不慎坠车,醒了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宁歆歆把搪塞红苏的说辞又搬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原主坠车就是因为不想嫁梁彦昭,她这话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联姻非孤本意,亦不曾想到你又同意嫁。”

  这个“又”

字就很灵性,说明他什么都知道了,“呃……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坠车其实不是有意为之,真的只是不小心,我其实并不排斥嫁给你的。”

  “为何?”

梁彦昭倒不是咄咄逼人,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太子妃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

  “因为……”

要了血命,总不能说等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别无选择,便睁眼说瞎话:“因为我听说南潞太子光风霁月、博古通今,又玉树临风、渊渟岳峙,哪个女子不想嫁呢?”

  宁歆歆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踩雷啊,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网文太子标配,要是梁彦昭没中,只能说明他垃圾。

  梁彦昭视她的迷魂汤若罔闻,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在暗处缓缓开口:“南潞与东垚也有联姻。东垚盛产星芒石、锦缎等物,亦行一夫一妻制,女子地位还更高些。东垚当今女帝,名唤司徒婧,是母后的胞姐,孤的姨母。

  孤每年都会去东垚小住,有现成的别业和仆从,也已拟好放妻书一则,待孤身故,你可以去那里定居,姨母她们会好好待你。”

  “呸呸呸,大婚之日小登科,你在这里说什么丧气话,快敲敲木头。”

  宁歆歆今天已经被这个病太子感动了好几波,见他并没有听话照做,便光脚下床跑过去,拿起他的手瞧了瞧床沿,又呼呼呼跑回去钻进了被窝。

  天儿已入秋,跑这一遭还挺冷,宁歆歆裹住被子打完了几个寒颤,才开口道:“你今天都病成这样了,我不也给你救回来了?神医在手,天下你有,想活多大年纪你说个数,我保你只多不少。”

  这牛皮吹得委实过头,宁歆歆自己心里也清楚,但见他这副厌世模样,还悄没声地给自己安排好后路,她忍不住就想安慰他。

  梁彦昭本也以为今日便是大限,甚至还有些终于解脱的感觉。

  这口气吊了太久,他实在是累了。

  没想到竟又堪堪从鬼门关处逃了回来,宁歆歆的医术他自然是信得过的,但是他从懂事起,希冀便是活一日赚一日,活到多少岁的问题却是想也不敢想。

  这个问题真的把他问倒了。

  宁歆歆在床上辗转反侧、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梁彦昭的答案,也不能怪他娘们儿唧唧答不出来,毕竟是被整个司医监判了死刑的人,可能从来没琢磨过这回事。

  今天实在是心力交瘁,瞌睡来得也比平时更早一些,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梁彦昭想事情一向十分专注,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还没等他想出来到底该活多久,就被一声软物坠地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借着月光凝神一看,是那位神医的被子掉在了地上。

  第5章美龄粥这锦盒,是用来装喜帕的……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十七岁了还在踢被子,印象中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梁彦昭轻声披衣趿鞋下床,把被子给宁歆歆盖上,还用力掖了掖被角。

  又脱衣躺回床上,还没开始琢磨问题,熟悉的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这次他长了个心眼,盖好被子也没走,就站在榻脚等着。

  然后,只见宁歆歆一个翻身,锦被就顺利地掉下了榻。

  梁彦昭渐渐摸索出来了原理,倒不是他拉偏架,确实也不能只怪宁歆歆睡相不好,锦被实在有点滑,而且贵妃榻也太小了。

  他开始想辙:夜已深了,叫人进来换一床被子太过兴师动众;她睡得这样香甜,叫起来去床上睡不合适;今日了病,亦没有气力抱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