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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德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格勒早已等在这里,他吸了一撮鼻烟,打了喷嚏,然后才说:“大哥,这种下贱的东西,别脏了您的鞋。”

  占堆挪开了脚,帕甲愤怒地望着格勒,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格勒望着那头牛,语气温和地说:“喝够了纯净的雪水,吃饱了肥美的牧草,帕甲,你看看,这牛膘肥肉厚,到了非杀不可的时候了。”

  屠夫正忙着剥牛皮,皮肉分离,血色耀眼。帕甲脸色难看,挣扎着,呜呜乱叫。

  “再叫,等杀完了牛,连你一道宰了。”

占堆骂道。

  “别介,糟蹋了回族兄弟宰牛的刀子。还是照拉萨的老例,像他这种吃里扒外的畜生,扔到太阳底下去晒一晒。”

  屠夫把刚刚剥好的牛皮卸到了地上,占堆一挥手,两名家奴上前把帕甲拎起来,扔到湿漉漉的牛皮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裹了起来。帕甲被卷在牛皮里,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你就在这儿躺着吧,挺舒服的。太阳晒一晒,牛皮就紧一紧,太阳再晒一晒,牛皮就又紧一紧,出不了三天,你就会被活活勒死在这里面。”

占堆说完,拔掉了他嘴上的氆氇。

  帕甲大口地喘着粗气,他骂道:“你们兄弟……是地狱钻出来的魔鬼!

你们不得好死!”

  “骂吧,趁你还没变成一块风干肉,痛快痛快嘴吧。”

  康萨老爷与一名英国人骑马奔驰而来,他们后面跟着两名随从和小普次。格勒举目张望,心中愤恨不已,他喃喃地说:“老东西,步步紧逼啊。”

  帕甲一见康萨,拼命地叫着:“救命啊,康萨噶伦,救命啊……”

  康萨骑马来到帕甲身边,故作惊讶地说:“哟,这不是帕甲大人吗?”

  “康萨噶伦,我在教训自己的门人,您就不用费心了。”

格勒说道。

  康萨身后的英国人操起随身携带的小型摄影机,对着帕甲开始拍照。

  格勒上前制止,问道:“你在干什么?拍电影?”

  英国人听不懂,也不理他,继续拍。

  康萨解释说:“仁钦噶伦,这位是英国商务代办处的托马斯先生,他打算拍一部拉萨风俗的影片。裹牛皮,有特色,我请他来的。”

  “康萨噶伦,救命啊,他这是滥用私刑,救命啊……”

  “仁钦噶伦,帕甲他犯了噶厦的哪条律例?你给托马斯先生介绍介绍。”

康萨说。

  格勒无奈,无话可说。

  帕甲大喊:“我是噶厦政府的六品官员,我不是你的家奴,你没有权力杀我。”

  占堆怒冲冠,他上前踹了帕甲一脚,抽出腰刀骂道:“你再喊,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康萨把摄影机镜头推向占堆说:“这边,这边,拉萨的大贵族可以随便处决噶厦的官员,你们英国没有吧?雍丹老爷,动手啊,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