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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德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爸啦,是那老东西过分,他好歹也是我的长辈、您的同僚,他竟然对我开枪,要不是我身手敏捷,死的就不是他,而是我。”

  “德勒大人,死啦?”

  “他连枪都端不动了,累死了。”

  仁钦看着洛桑,心情复杂,最后说:“越是僵硬的牛皮,越容易被折断。”

说完,他不再理洛桑,走到佛龛前,行礼。

  洛桑跟了过去,催促:“爸啦,德勒父子俩都没了,万事俱备,我们该动手了。”

  “你给德勒噶伦祈个福吧。”

  “祈福?”

洛桑蒙了。

  “我佛慈悲,这是为人行事的根本。替德勒大人度吧,他听得见。”

仁钦说完,开始对着佛像念经。洛桑无奈,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念经。

  德勒府院门外的地上用白灰勾画出巨大的八瑞图和天梯。旺秋陪着德吉站在大门内,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土登格勒和土登占堆引导客人去给酥油灯添油。大家忙忙碌碌,没有悲恸的哭号,只有内心的悲伤。

  卓嘎来到德吉跟前,着急地问:“阿佳啦,姐夫怎么还不回来?派人去报信了吗?”

  “你姐夫,他回不来了。”

德吉突然说。

  “为什么?”

卓嘎吃惊地问。

  旺秋马上用话拦德吉:“少奶奶,您在这儿候一上午了,不吃不喝怎么行,回上房休息一会儿吧。”

  卓嘎也为姐姐担心,于是说:“阿佳啦,这边我盯着。你回去歇着吧,停灵得三天呢,你一个人熬着,还不熬倒了。”

  “卓嘎,外面你和妹夫们多操心,我是该进去啦!”

说完,德吉随旺秋进了主楼。她表情凝重地坐到客厅的卡垫上,看了看旺秋和刚珠,开口问道:“府上现在这种局面,怎么应对?我想听听你们的主意。”

  旺秋想了想,说:“牦牛的头已经探进了帐篷,很快它的身子也会挤进来。仁钦父子可是有话在先,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我们应该借老爷的葬礼之机,抓紧联络金座活佛、普次大人、索朗大人,还有……”

  德吉摇了摇头,打断他:“时机已经错过了。”

  “可是,他们与老爷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德勒府遇到危难,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与坚色大人也是过命的交情。坚色被抓进监狱,他们可曾哼了一声?这不是背叛,而是自保。”

  旺秋有些失望,喃喃地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按理,我们也是拉萨城里数得着的贵族人家,我不应该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