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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嘟囔:“做什么,放手。”

  越潜放开士兵手腕,并塞给士兵一小袋铜贝,然后把另一只手提的东西扔给差点挨鞭的樊鱼。

  樊鱼赶紧接住越潜扔来的东西,紧抱在怀中。那是一只大布袋,沉甸甸很有分量。

  在场的士兵自行分钱,正好平分,看来对方算过人头。

  大布袋里头装的只是粗粮,粗粮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士兵一般不会抢夺,何况越潜也已经贿赂过士兵。

  得了好处的士兵,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由越潜与樊鱼交谈。

  越潜询问:“你和常父近来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坏不到哪去,好也好不到哪去。”

樊鱼压低声音,边说边抬了下脚,脚镣声作响。

  樊鱼说这些话十分淡定,他已经完全适应苑囿的生活,不像越潜还在苑囿时,他常因为苦难而抱怨。

  越潜默然,每当在码头见到樊鱼,他总感到愧意。

  “阿潜,常父让你以后少往来。”

  樊鱼瞟眼岸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几乎是咬着越潜的耳朵说:“常父说你身份不同,在融人里头生活要千万小心,别惹人注意。”

  “我什么也不是。”

越潜摇了下头。

  他曾是云越王之子,如今云越国已经灭亡多年,就连他也不在意自己是什么,自己什么也不是。

  樊鱼打量越潜身上的衣着,难掩羡慕之情,喃喃道:“比我们都强。”

  大船即将离港,士兵撵赶岸上的奴隶赶紧上船,樊鱼依依不舍和越潜相辞。

  越潜目送樊鱼返回大船,看着他回到越人奴隶里边,他和其他奴隶同样褴褛,眼眸里同样没有神采,他只是无数苑囿奴中的一员。

  忽然,樊鱼转身朝越潜挥了下手,用口型说着什么,即便无需口型,他那眼神已经传达意思。

  你去吧。

  数名奴隶执着木桨整齐划船,樊鱼在其中,曾经越潜也在其中。身为奴人的生活,越潜从未忘记。

  大船远去,消失在视野,它将返回囿北营。

  越潜坐上马车,驾车前往都城中心,与大船前行的方向背道而驰。

  马车前往城中西市,在热闹的西市里头穿行,越潜并非是前来购买物品,而是要去一处酒客聚集地。

  西市的酒肆,可能是寅都最有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