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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喵九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程茗蕙脸上闪过一丝哀色,抿抿唇,才道:“起来吧,你也是为了我才说这些,我知你忠心,可是,这些话你断断不可再说。”

  她抬头看向高高的宫墙,叹道:“需知道,挟恩以图报,绝无好结果。”

  接下来的时间,主仆两人都再未说其他。

  不多时,便有知鹃进来道:“娘娘,琅王殿下正往东宫来呢。”

  程茗蕙闻言,略微沉重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赵子珩一如往日与程茗蕙见礼,惯例问了问侄儿们的情况,一盏茶过后,程茗蕙终于将话题引入了今日请他过来的原因。

  “子珩,葭儿在百花宴上的不当行事,我母亲在第二日便入宫尽皆告知于我。”

她顿了顿,看了下赵子珩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便又接着道:“原本这点小事嫂嫂也不想烦扰了你,只是你们对我来说,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妹妹,若你二人之间有所误会,甚至因此便疏远成陌路——”

  赵子珩打断她道:“嫂嫂此言差矣。”

  他端起茶盏,垂眸看着杯中茶叶舒展,淡声道:“我与程二小姐之间还谈不上亲疏。我敬重嫂嫂,也因程二小姐是嫂嫂的亲妹而待她比之旁人宽容几分。”

  他低头啜饮一口茶汤,氤氲的热气让他的面容有些看不清:“但是这宽容是因嫂嫂才有的,并不是因她这个人,所以有限得很。这一点,我希望嫂嫂能明白。”

  程茗蕙一愣,“明白什么?”

  “不知道她可有将百花宴那日我曾对她说过的话告诉你们?”

赵子珩扯了扯嘴角,道:“想来是没有的,那我也不介意将这话在嫂嫂面前复述一遍。”

  他抬眸看向程茗蕙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他便移开了视线,撇了撇茶末,又饮了一口茶。

  程茗蕙瞳孔微缩,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试图缓颊:“子珩,百花宴的事情确是葭儿不对,但她也不是存心的。你既然知道她与段世杰的事情,便该知道她的难处,那日她也是迫不得已。”

  赵子珩轻笑一声,声音微冷:“因为她自己的迫不得已,便能随意污蔑其他无辜之人?”

  程茗蕙心中烦乱,按她本心,这都是无关紧要之事,根本不值得与赵子珩掰扯。

  可是程葭蕙是她的幼妹,又是程夫人的心肝肉,原本程夫人也气女儿行止不端被当众撞破,又怪她诬赖别人且还得罪了琅王。

  但程葭蕙自回家之后便将自己锁在房中不见人,每日饭食用的也极少。程夫人便再想不起女儿的错处,只担心她的身体熬不熬得住了。

  这些日子程夫人进宫频繁,便是希望程茗蕙能充当说客,消除赵子珩对程葭蕙的不满,也好解了程葭蕙的心结。

  程茗蕙也是拗不过程夫人,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可是现下看赵子珩的态度,分明对程葭蕙没有一丝好感。程茗蕙顿感头痛。

  她袖中的手握成拳,想了想,将她前两日刚从程夫人的抱怨中得知的消息抛出来:“子珩,嫂嫂知道清平县主是你的表妹,你护着她是应该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也许她也并不无辜呢?”

  赵子珩转头看她,眸色深沉,喜怒不辨。

  程茗蕙莫名觉得有些紧张,握成拳的手又攥紧了些,脸上的表情仍然镇定:“你可知,段家请人去谢家说亲了。”

  赵子珩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将茶盏放回桌上,淡淡道:“嫂嫂可知我今日为何入宫?”

  程茗蕙动动唇,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只面上还强笑道:“这个,嫂嫂怎么会知道。”

  赵子珩唇角勾起:“我进宫是为了请父皇为我赐婚。”

  程茗蕙一惊,脱口问道:“你要娶谁?”

  赵子珩一字一顿道:“齐国公府,清平县主,谢语岚。”

  第39章背主惩戒过后,不必再送回东宫

  “子珩,你、你说真的。。。。。。”

程茗蕙听见自己气虚的声音。她攒成拳的手因用力而显出青筋,五指的关节处也凸起泛白。

  赵子珩目视前方,笑意不变:“自然是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他很快又敛起了那抹笑,沉声道:“原本父皇赐婚的圣旨未下,我尚不打算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可是嫂嫂既然说起了,那我便不得不说出来了。”

  “嫂嫂以为我只是为了维护表妹,然而百花宴那日我并非为给表妹解围才驳斥令妹,而是我与表妹确实就是一起去游园的。只没想到我才走开,表妹便遇见了令妹与段世杰、荀恪骞三人纠缠。”

  听到这里,程茗蕙面色一白,三人纠缠。。。。。。妹妹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令妹还有段家是怎么一回事,我比嫂嫂清楚得多。”

  程茗蕙脑子都木了。妹妹回家以后,面对母亲的质问依然不承认自己与段世杰私会,她一口咬定自己走到那里的时候是同时遇见的谢语岚与段世杰。母亲又拿这些话来告诉自己。。。。。。再加上段家找人说亲的事情,她便真的信了。

  以至于在赵子珩面前信口雌黄,对他的未婚妻大放厥词。如今想想,实在可笑得紧。

  她想笑一笑,可是笑不出来。

  “是我偏听偏信。。。。。。”

她有些失魂的样子。

  赵子珩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程茗蕙是什么样的人,耳根子偏软,心地也不坏,原本有兄长在,她这样的性子当一位贤妻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偏偏造化弄人,自兄长去后,她空占着太子妃的名分,自己难立起来,便对娘家愈倚仗。可是程家人又哪里是省油的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不过是为自己家族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