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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二一桩趣事白渚赌徒 (第2页)

作者:七两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你将老婆抵债二十二两,送去之后又饶得半贯铜钱,沽酒一斤三百二十文,烧鸡半只七十文,现今余钱一百一十文。”

老者斜眼一看呆若木鸡的白伟:“这些,有谁知道么?”

“啊呀!

啊呀呀!”

白伟抽自己油腻的嘴巴两下,又忙施一礼:“老神仙切莫怪罪,小人酒后妄言。快请老神仙帮我算算明日押大押小?买庄买闲?”

他抓着老者衣袖,像是抓着复兴家族的希望。

“你本是有福之人,将降大任于你,现在正是苦你心智,磨你体肤之时,你若熬的过去,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不用你去取,滚滚自来。”

身处不幸的人往往这么安慰自己,妄想不劳而获的人更是坚信自命不凡,故而老人一番言语深得白伟认同,觉得老人算的真准,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敢问老神仙,我已吃尽了人间苦,历经了磨难,这苦难何时是个头?”

白伟捶胸顿足,涕泗纵横。

“罢!

罢!

罢!

你我既相遇,即是有缘,老夫助你顺顺当当熬过眼下难关。”

老者似是有点不忍。

“谢谢!

谢谢老神仙!

我若翻得过身来,定要给老神仙你塑个金像。”

白伟激动的语无伦次,什么好处都还未见得便已开始磕头如捣蒜。

老者将其搀起:“你明日准准午时再出门,花十文给土庙上个香烧些纸钱,而后径去你常去的赌馆,以九局为一轮,第一轮押一三五七局,第二轮押二四六八局,第三轮只押第九局。每局皆押一赔四的门前,尽数投注,逢押必中,切记只可玩这九局。”

老者顿了顿:“九局下来,百文铜钱便已成两万六千多两白银,足够你赎回家业了。”

老者说完,白伟已如雷击之木。

“若真能如老神仙所言,我定会在这白渚镇为老神仙立一座庙,让后人永世供奉!”

白伟浑身带嘴唇都已在颤抖,仿佛近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

“不必!

只记得日后切不可再赌便可。”

说罢飘飘然离去。只留下仍在颤抖的白伟,和不远处白家老宅门框上倚着的一个诧异的青年。

落日的余晖将行人身影拉得老长,即便是穷人家的门口也被撒上了一层富贵的金。白伟的瓦房也被染上了金,像是在昭示着这房子的主人从此便要富贵起来一般。可主人走路的样子见不得半点富贵,只有无穷的失魂与落魄。软趴趴的推开从不锁着的房门,软趴趴的倒在榻上,似是被抽走了魂一般,无神的眼中还透着不甘,咬着牙攥着拳头直将自己脑袋锤得闷闷响。“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我不信!

我不信!”

他咆哮着。“对了,老神仙,老神仙!”

说着便疯了一样跑出了门。

彭九喜爱游山玩水,算算日子离家已经一年多了,忽忆得不久后便是自己爹爹七十岁的生辰了,再算算时间,一路慢慢赏玩,刚好两个月的路程,赶的回去。从黑潭郡到这白渚镇的这一个月彭九走得极为欢愉,一路可真真都是好方啊,处处有山有水,景色秀丽。不似那青岗城,气候干燥,那么大的青岗山脉竟然连一颗树也没有,全是土山,有白的土山,的土山,白白的土山和白白的土山,全是土,竟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巍峨,远处看去依旧青蒙蒙的顶立。自己从小好像就不习惯那里的干燥,爹爹也是,两人都时常干咳。在这白渚镇耍了有些时日了,自己竟连一声都未咳。夏日的炎炎似乎也被四面的环山拒之门外,上好的避暑山庄,街上每日都有猎户售卖山中的鲜野味,河里有鱼虾,凫水时还会有河蟹夹住腿毛。此甚好,以后定会常来,尤其夏,还要带爹爹前来避暑。思虑之下索性购得一出宅院,来时也好常住。挑来看去八九户院子唯有这户宅子最得他的意,不过听说日前血染庭院,一家得罪了大人物几乎被灭了门,不吉利,故而卖的便宜。死人?笑话,我彭太平的儿子会怕死人?鬼若是能害人,爹爹喋血江湖一辈子,岂非早已被鬼掐死无数回。大人物?有我北原大?不再思虑,直接给钱,接过房契契便将掮客赶出门去,顺道拔出佩剑在大门上刻下一个彭字,反正下回来定要重装修一番的,大门也得换。正满意的点头,便有一个软汉子跌跌撞撞擦着墙根跑过,还四处打量着什么,看了自己一眼又着急看向别处,是在找人。这不是昨被人戏耍的那个醉汉么,被个老头三言两语忽悠得磕头如捣蒜,自己可是听着了,教着他如何赌钱嘞,如何在九局之内将百文钱变作两万多两白银,哈哈。昨日只顾着诧异,心想这都有人信,竟忘了笑了,睡下了才又想起来,把头藏在被子里笑了好大一阵。今日定要好好再笑笑。对,要指着他笑,顺便问问两万两银子怎么花的,哈哈。

白伟已经绕着昨日碰到老神仙的方走了十几圈了,忽快忽慢,时而看着脚下,时而焦急看着远处的各个路口。彭九刚憋着笑走到近前,白伟便撒丫子跑向了对过,夕阳中缓步走过来一个老者。

“老神仙救我!”

还未及近前白伟跪倒便拜,磕头似舂米。

“哎……”

老先生一声长叹,“你不用说了,我已然算到会如此了。”

“老神仙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