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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衍控着缰绳,马蹄没雪极深,饶是经验丰富的战马在雪中亦是走得艰难。
“…对救你命的恩人,第一句话便是责问?”
李承衍淡淡,“郑三琯,以前不觉得你这样没脑子。”
三琯一掌扇在他脖子上,清脆一声,留下红印。
随行十余人尽皆低头,生怕看见李承衍的脸色。
“我最没脑子的时候,就是承乾殿在你身边的那些年。”
她恨恨道,声音已带了哭腔,“没认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害我师父万箭穿心。”
她再度挥手,还想扇在李承衍脸上,却被他一把抓住,牢牢捏住手腕。
“是么?”
李承衍似笑非笑,“待我得继大统,定将承乾殿指给你,囚你在殿中,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做梦!”
三琯唾道。
“我做梦?”
李承衍扬起眉毛,嘴角轻勾,“邯郸失守,京师门户仅剩黄崖关一处。待冬去春来,我便挥师北上,没了程云的四皇子,连一条落水狗都不如,如何拦我去路?”
“云哥哥不会让你得逞的!”
三琯冷笑。
“是么?”
李承衍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一丝波动,他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就这么信他?那他现在身在何处呢?为何放你一人在这冰天雪地里自生自灭?”
三琯神色波动,眉间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脆弱。
可这丝脆弱却被李承衍立时捕捉,就像年少时的无数次那样。
“怎么?他没逃过雪崩?”
李承衍轻笑,“还是他被四季山庄留下,当了上门女婿?”
三琯一愣:“你如何知道四季山庄?云哥哥浪迹江湖十年,都第一次听说四季山庄,你一直长在深宫如何知晓?”
云哥哥,云哥哥,又是云哥哥!
一口一个云哥哥!
李承衍看着她苍白的脸,想掐断她纤细的脖子从此断了自己的挣扎和纠结,又恨不能将她一脚踢下马背转身离开,任她在雪地里自生自灭。
思绪百转千回,可他到头来,还是只能替她紧了紧领口的狐裘。
“因为历朝历代,睿太子失踪都是千古之谜。程云身处江湖无从得知,我却曾被父皇口耳相传。”
李承衍轻声说,“三琯,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才是理当继位的真命天子,而不是攻城篡位的四哥。”
心里总是有委屈的。
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却总是在两相选择的时候,第一个选择放弃他。
以前是她师父,现在是程云。
“你们二人孤身闯四季山庄,所为到底是什么?”
李承衍目不转睛,“四季山庄镇守阴山,名为山庄,实则为阴山十方留下的极玄妙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