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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放下水,走到桌边点起了灯,昏黄的灯光渐渐洒满整个房间。
三琯这才看出,原来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是那为的骑兵。
那人见她目光冷漠,连忙低下头,行礼道:“白日里不知郑姑娘身份,多有怠慢,还望姑娘海涵。”
三琯点点头,示意他靠近一些。
那人连忙凑过来:“在下是骑兵卫百户荀远,郑姑娘有何示下?”
三琯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些。
荀远似是顾忌男女大防,犹豫了一下,还是又上前了两步。
“郑姑…”
那个“娘”
字还没开口,三琯便从床上翻了下来,狠狠一掌抽在他脸上。她身上衣裳全被换过,穿云弩与匕都不见踪影,唯有使尽全身力气出一口恶气。
荀远被她这一掌打得唇角渗血,眼神中闪烁着火焰,胸口起伏,良久才平复。
“今日手下兵士多有得罪,受这一掌原是应该的。郑姑娘若是没有消气,我还有这半边脸可以供姑娘打上一巴掌。”
三琯冷笑,并不接话:“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名?”
荀远道:“我认出穿云弩之后,便知姑娘身份恐有文章,急忙找来医女替郑姑娘医治。穿云弩被臣交给了骑兵卫千户,他亲来看过了姑娘。”
三琯:“骑兵卫千户是谁?”
荀远略有迟疑:“…原是金鞭派大弟子。”
原来如此。
金鞭派大弟子曾随长老参加武林大会,在会场之上见过她的模样,认了出来。当日十一指认杀害巴公公的凶手为她,四皇子怒极,将两人之间青梅竹马的关系在江湖门派面前挑明,到如今,怕是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琯道:“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就应该知道…我对你们来说,压根没有什么威胁。你又不能杀了我替你下属报仇,为何不放了我?”
荀远垂下眼睛:“齐王有命,着臣送郑姑娘至登州。”
登州,鲁地,齐王。
三琯缓缓闭上了眼睛,疲惫至极:“李承衍他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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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里,李承衍于鲁地称王。
定、齐两王于鲁北豫东一带胶着许久,各有死伤,迟迟分不出胜负。京中传来消息,太上皇病体渐沉,日日昏睡。神智清醒时便哭着喊十一皇子李承衍的名字,想见最疼爱的小儿子最后一面。
四皇子跪守太上皇病榻前,更是于朝堂上涕泪交加,称:“十一弟是受佞臣所惑,只要肯回来见父皇一面,朕愿意既往不咎,把齐鲁给阿衍做封地,食邑一万。”
齐鲁一地孔儒盛行,孝治天下。以往齐王李承衍与太上皇父子情深人尽皆知,是以于齐鲁文人学子之间颇受推崇。可老皇帝病重,四皇子作秀,唱一出兄友弟恭的大戏。
李承衍回京,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取灭亡。可他不回京,又有违孝道,背天罡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