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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郁心头涌上难以形容的滋味,莫名不敢去看那亮得放光的眼睛:&1dquo;到楼下吧,到楼下我和你说。”

  程驰还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可他很高兴,因为还有一段五分钟的路程,他还能跟雪郁待在一起,前几秒他以为要就此分别的。

  五分钟不长不短。

  眨眼就到了楼底下,正是举家欢乐的年时期,电视机里的笑声从窗棂溢出来,雪郁用脚尖搓了搓地面的积雪,没去看面前眼里笑意止都止不住的男人。

  &1dquo;我想再确认一次,我的愿望,你都能帮我实现,对吗?”

  &1dquo;&he11ip;&he11ip;嗯。”能听出程驰很期待。

  &1dquo;好,那我要说了。”

  雪郁膝盖紧并着,像合拢的花苞,点点碎雪在他睫毛上驻足,眨一眨,便往下落一点,也是这时候,他看到雪郁的下眼睑有点青,没睡好吗?

  周围太过安静,在雪郁长久的沉默中,程驰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心脏忽然难以抑制地咯噔了一下。

  其实他一直有预感,在他没提年愿望前,雪郁就一直想和他说什么,不过没找到合适时机。

  现在这个时机有了,雪郁一路上想说的、欲言又止的,即将要借助这个机会说出来。

  人的第六感很奇怪,就比如这一瞬间,程驰突然不想听雪郁的年愿望了。

  &he11ip;&he11ip;

  可为时已晚,雪郁在昭示着年的万家灯火中抬起了头,在大年初三,伴着迎喜乐轻轻开口:&1dquo;我希望&he11ip;&he11ip;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他看着程驰骤然红的眼眶,轻声说:&1dquo;最好这辈子都不要。”

  别再找他,然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程驰已经有了很好的前途,有了房、有了工作,能在大城市定居,未来一片光明,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他希望程驰能好好的。

  过去的荒诞,当黄粱一梦。

  人这辈子总会犯点傻的,但睡醒了,就该往前走了。

  &1dquo;别这样&he11ip;&he11ip;”

  很凑巧,有几个玩闹的孩童在此时从身边嬉笑着跑过,雪郁分神看了他们几眼,再回头,高壮魁岸的男人难以承受地低下了头,僵硬地重复两句话:&1dquo;&he11ip;&he11ip;别这样对我,雪郁,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第44章城里来的美艳寡夫(完)

  人与人之间见面时都会有初印象,那时雪郁对程驰的初印象就是,憨厚又刚毅,像一把刀。

  他不会想到这个男人有一天会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肩膀细密着抖,和自己说:&1dquo;&he11ip;&he11ip;求你了,只有这个,只有这个不行。”

  雪郁知道程驰很难过,他也不想让程驰难过,他有些无奈:&1dquo;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实现吗?就从明天开始,好不好。”

  不好。

  程驰以为自己会这么说,但他没有,他更想问&1dquo;我做错了什么”,还想问&1dquo;我有这么差劲吗”。

  他问出了口,他看到雪郁恍惚了几秒,雪落在他的梢上,融化、消失,程驰没听到雪郁的回答。

  程驰有错吗?

  没有,硬要说的话,错在太年轻,不该把时间耗在一场没有结果的追求上。

  他不想伤害一个好人,所以他要来当这个坏人。

  坏人都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辜负。

  雪郁记得程驰是红着眼睛回去的。

  应该是最后一面了,雪郁揉了揉冻得麻的小脸,在雪地里看着男人背影消失,慢慢上了楼,一进门,他看见电视机是开着的,戚沉倚在沙边,修长手指摆弄着遥控器。

  雪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台电视机从他们搬进来就没开过:&1dquo;你怎么突然看电视了?”

  男人五官矜贵,像是会打高尔夫、骑马、出入高级场所,却独独不像会看电视的,他转过漆黑眼睛,语调温柔:&1dquo;现在是年,大家都在看春晚,我们也不能落了俗。”

  雪郁撇嘴:&1dquo;别人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别人登月的时候,你怎么也不跟着登?”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在戚沉旁边坐下,这几年年越没有年味,可他刚刚从楼下上来时,能听到他们笑得很开心,所以他有点期待春晚是不是比他想象得有。

  戚沉边转换电视频道,边状似无意问:&1dquo;程驰回去了?”

  雪郁顿了顿:&1dquo;嗯&he11ip;&he11ip;就看这个吧,我看这个团队最近挺受欢迎的。”

  电视屏幕停在春晚频道,是转场时间,主持人在热场子,即将上来表演的是网上很受欢迎的团队,他们出的节目既又含有深度。

  确实很搞笑,戚沉眉眼都舒展了,雪郁捧着肚子笑:&1dquo;这个人也太会抖包袱了。”

  戚沉很少会表见解,但他会附和雪郁:&1dquo;我也觉得。”

  &1dquo;他叫什么?我好像在哪个电视剧见过,是不是还评过奖来着?”

  &1dquo;搜一搜?”

  &1dquo;不用搜了,我记起为什么对他印象这么深了,你不觉得他很像你?那板着脸教训人的样子,简直像老妈子转世。”

  戚沉在笑,眼里似有碎星:&1dquo;像吗?”

  雪郁脱了鞋,在沙上团坐着,笑得厉害时会仰倒在男人身上,那只软手不安分地在男人腿上乱拍:&1dquo;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