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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王孙问:&1dquo;谢姑娘一直在说拖战二字,是什么道理?”

  谢开言回道:&1dquo;实不相瞒,我认为连城镇的夺与取,能影响殿下随后的战局。”

  卓王孙作揖道:&1dquo;请谢姑娘指点一二,让在下心中更明白些。”

  谢开言转身走向暗影沉沉的山坡,站在石台上远望四周寂静的山林。夜景如此广阔,毫无差别笼罩下来,即使是巍峨的天阶山,也得落在它的胸腹间,化为小小的一点。她迎风伫立一刻,感受天地浑厚的力量,始终没有言语。

  卓王孙却是以为她不便于解释,忙问道:&1dquo;是在下僭越了么?”

  &1dquo;与公子无关。”

  谢开言又站了一会,才开口说道:&1dquo;殿下素有雄心,想一举踏平北理,一统这内6大地。只是战争局势变化万端,怎能一一掌握在殿下的手里。据我估计,北理就有一处堡垒坚不可摧,使殿下不易攻打进去。殿下在初战时,曾令连城、井关、苍屏三镇战线尾相连,组成围阵朝北理内6推进。我瓦解连城镇兵力,自然会破开殿下铁桶般的围困,减轻聂公子那方战局的压力。再朝后,连城镇又成为殿下的心头之患,聂公子若是守住了北理,可拿连城镇做和谈的筹码,与殿下商议息战的条件。”

  卓王孙一晚上听见诸多隐情,面色尚能控制住缓急。&1dquo;殿下攻打不进的堡垒是哪处?”

  谢开言微微躬身:&1dquo;我不便多说。”

  卓王孙有些不怿:&1dquo;谢姑娘为何处处维护那北理?甚至不惜与殿下站在敌对立场上?”

  此时,一直不做声的句狸嗤笑了一下,看向卓王孙的眼色里,带了些讥讽之意。&1dquo;我还以为大人有些聪慧,原来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

  谢开言再看四周夜色,没有捕捉到聂重驻出的讯号烟火,心底缓解了片刻的焦虑。句狸吵嚷嚷要说什么,她连忙制止了,诚恳问道:&1dquo;公子当真要知道?”

  卓王孙淡淡点头:&1dquo;这一直是让我捉摸不透的地方。”

  &1dquo;敢问公子,尊夫人目前在哪里?”谢开言不答反问。

  卓王孙不应声。

  谢开言看着他迅冷凝下来的眉目,说道:&1dquo;公子也知,一旦华朝攻打北理,置北理万千民众性命不顾时,尊夫人必定会赶回故国,与她的手足并肩站在一起。”

  卓王孙微微叹息:&1dquo;我没想到阿碧有如此大的决心&he11ip;&he11ip;”

  句狸插嘴道:&1dquo;喂,这与女人的决心无关好不好!

  谢开言待卓王孙完全平静心内伤痛,才开口说道:&1dquo;我本不敢在公子面前托大,一一去说内中诸多牵连,但是我想,如果不能说服公子动身赶往连城镇,那么尊夫人护国卫家的心意,难免也会落空,所以在此请公子允许我费些时力解释一两点缘由。”

  卓王孙忙不迭抬手施礼:&1dquo;请。”

  &1dquo;公子幼时深受卓太傅教导,应当知道国与国之间最大的差异便是血脉延续及文化风俗。”

  卓王孙点头。

  谢开言续道:&1dquo;那聂公子其实是南翎皇族后裔,我作为谢族领,必然要辅助他建国立业,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聂公子体恤民众,宽厚爱人,处理北理国政有条不紊,一致获得我族上下的敬意。既是敬重,我必定不会弃他而去,对他的意愿,自然要一肩应承到底。说到这里,我想公子已经明白,聂公子的出身及能力是我认定他的第一条理由。”

  卓王孙再点头。

  &1dquo;聂公子与殿下的主张并不相同。殿下以刑律治国,曾两次表示&1squo;法从礼入,明刑弼教,是以法先行,礼居后,国家司刑法,推行礼、义,才能长盛久安。’这是殿下的宗义,将刑律放在礼法之前,又将子民分为六等品阶,种种做法与我那故国教义不符,难以让我族生出归顺之心。既不归顺,我族上下瞻顾聂公子的做法,认定他的宽厚之举,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卓王孙默然半晌,才应道:&1dquo;殿下、谢姑娘、聂公子在不同环境中接受文墨熏陶,养成不同的文理学识,殿下落得严厉,谢姑娘与聂公子却是喜欢平和之气。也难怪,你们会走在一起,单独撇开了殿下。”

  句狸赶在谢开言之前说道:&1dquo;你这人好生没道理,你念你的殿下,也要看看你家殿下的主张想法能不能让人靠近。他要打仗,他要一统天下,拿铁血手腕行事,小谢劝不了他,难道还不能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