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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双蝶早就唤人取来外衣及斗篷等物,搀扶着谢开言起身。她细细擦去血丝,舀过侍药婢女手中的药盒,挑出一抹膏药,涂在谢开言额角。

  谢开言含糊道:&1dquo;痛&he11ip;&he11ip;”

  花双蝶吹着谢开言的伤口,冷下脸说道:&1dquo;都知道太子妃爱从窗口出来,不知道将尖刺石块捡开吗?”不等婢女辩解,她便把眼一瞪,无声训斥众人退下。

  容娘走出来说道:&1dquo;太子妃跟前的宫女们都是灵活人儿,肯定打扫过窗口,我看这块石头来得有些蹊跷。”

  花双蝶回身笑道:&1dquo;容娘说得在理。为了不拖累公主,还望公主以后也小心避着脚下,少到园子里来。”

  容娘看着花双蝶笑容,一叹:&1dquo;我这就陪公主回宫。”路上拉着李若水的袖子,忍了又忍,才说道:&1dquo;花总管护着主子,这份心无可厚非,可是连带着排斥公主,胆子也忒大了些。”

  李若水只沉浸在谢开言摔窗破头的喜悦中,丝毫不在意容娘的难受之情。她回到合黎宫吃过午膳,无意看到绑好的秋千架子旁站着一脸呆滞的谢开言,心生不快,将落单的谢开言撵走了。

  下午,谢开言拉下侍从,又一人摸到殿前,拉着绳索想攀越上秋千。容娘连忙走近,细声问过她的想法,无奈她只是木讷。

  容娘扶着谢开言登上秋千,轻轻推送,陪着她游玩。李若水咬着指尖看了看,跑出来嚷着:&1dquo;你退下你退下,我要来。”

  谢开言似乎听懂了,爬下秋千,拽着绳子含混说道:&1dquo;断&he11ip;&he11ip;”

  &1dquo;断什么断?”李若水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谢开言,跃上秋千,不顾容娘劝阻,兀自晃荡起来。容娘不敢出力,李若水便唤来两名宫女推送秋千,越荡越高,笑得十分开怀。

  突然,木轴轮下的绳索承受不住力道,无声无息断裂开来,甩出了秋千。李若水惊呼一声,收势不及,径直扑入面前的荷花池中。

  寒冬季节,冰水如刺,根根突进李若水身体内。不知何时,池底被人移植进大片黑色水藻,似丝线一般,缠住了李若水的手脚。李若水生长在北理,会骑马张弓,却不擅长凫水。她在水底吞吐两下,便直坠落糙蔓间。

  容娘骇声大呼,云杏殿的侍从随后找来,合力将李若水救出水面。花双蝶俯身掌压李若水腹部,使她悠悠转醒一刻。

  &1dquo;是她&he11ip;&he11ip;”李若水吐出几口水,直接指向呆立的谢开言,&1dquo;好毒的心肠&he11ip;&he11ip;”

  容娘红着眼睛狠狠瞪了谢开言一眼,花双蝶退后,拢紧斗篷,护住了谢开言的身子。&1dquo;太子妃此刻失了心智,像孩子一样,怎么可能想着来害公主,还请公主明鉴。”

  李若水来不及说第二句,就惨白着脸色昏死过去。

  齐昭容闻讯赶来,听明事由后,走到谢开言面前福了福身子:&1dquo;太子妃可好?”

  花双蝶代答道:&1dquo;受了点惊吓。”

  齐昭容唤人通传贾抱朴过殿诊断李若水,蹙着眉尖说道:&1dquo;这可如何是好。”

  花双蝶本想牵着谢开言退出院子,远离这趟祸水,却偏生被齐昭容堵住了门。她明白过来,随即施礼说道:&1dquo;合黎宫苑是娘娘辖制的地方,一切事情自然由娘娘做主。”

  齐昭容笑了笑,道:&1dquo;理国公主远道而来,是殿下贵客,又指认太子妃割断了绳索,依府规,太子妃需入内庭受审——”

  花双蝶马上说道:&1dquo;太子妃此刻身体不适,不宜受审,还请娘娘通融下。”左手悄悄伸向后,推了推谢开言杵得呆滞的身子,示意她离去。

  以品阶来看,倘若谢开言要走,无人敢阻拦。

  谢开言怔忡走向院外,齐昭容咬了咬唇,果然退开。

  谢开言走回云杏殿径直睡下,似乎不在意府内闹翻了天。一直留在冷香殿勉勤政务的叶沉渊听闻李若水溺水,疑犯正是谢开言时,照例嘱咐左迁批录民政奏章,意态极其漠然。

  齐昭容跪在金砖上,请求叶沉渊主持公道。

  见叶沉渊不应允,她便咬唇说道:&1dquo;后宫之事依例应由臣妾做主,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

  叶沉渊抬头道:&1dquo;不坏规矩,适可而止。”

  齐昭容怔忡跪直身子,对上一张不动声色的脸,极力揣度着语意。

  &1dquo;合黎宫修半年,哪能生成丈把长的水糙?”叶沉渊的声音冷了起来。

  齐昭容低头道:&1dquo;可能是&he11ip;&he11ip;可能是撒了催生的药粉&he11ip;&he11ip;又或是&he11ip;&he11ip;移植了水榭的藻类&he11ip;&he11ip;”

  然而谢开言入府不过半月,每日有侍从跟随,是无法逃脱出去捣鼓一块藻田,稍有明智者,都会想通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