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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后,谢开言安稳入住卓府,摸清了宅院格局,冲着银印与玉牒而来。她要销毁这一切,抹杀十年前的历史。阿曼临死之前说过:卓太傅主婚,到场仅三人。虽然知道这则秘闻的人或许不止三个,她也不大记得个中细节,但观现在局面,卓老爷已病逝,叶沉渊已立为太子,剩下的她,只要篡改了玉牒、销毁了银印,这天下就没有人能证明,她曾经是白衣王侯叶沉渊的妻子。

  谢开言五进五出卓老爷书房,均空手而归。她细致敲打过隔板与暗壁,确信无一丝遗漏,仍然未现珍藏的玉牒等物。中庭渗入一点模糊的月光,洒在清幽的房廓上,再朝前,便是卓王孙与妻子的住处。

  谢开言沿着壁角朝前走,像一抹苍白的影子,冰凉的额角居然渗出了一丝汗水。按理,玉牒之物不应当交由卓王孙保管,可她很想潜入他的书房里探查一番。

  丑时三刻,卓王孙的书房安安静静地伫立在筑基之上,仍亮着灯盏。谢开言站在石阶下,仰头望着窗棂。不知为何,浓墨的夜静得憷,也阻止了她靠近的脚步。

  谢开言擦去汗,背过身,藏匿在竹木中。她不知等了多久,肩头接了几片叶子,突然后方传来轻响,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谢开言拈起衫角一动也不敢动。

  一道修长的影子逐渐沿着石阶走下,模糊的月光撒落在他脸上,显露出清俊的样貌。来人形似卓王孙,与连城镇相比,他的气息淡泊了许多。月夜归人,本是宁静清雅之事,谢开言堪堪掠了他一眼,就屏住呼吸,待他走过去。

  卓王孙沿着另侧□远去,逐渐消失了背影,谢开言潜入书房摸索一刻,并没有现玉牒。桌案上摆放着一卷书,旁边列着一盏茶,似乎已经冷透。她走过去翻了翻书,是本《茶经》勘录册子。

  环顾四壁,没有卓王孙的墨宝,可能与主人冷淡的心性有关,不喜用墨来表露心迹。

  谢开言舀起书册就着月光看了看,字迹流丽,如舟行水上。她仔细翻查,突然现了异样。

  卓王孙的走细致之处与连城镇内书写的《安魂曲》不一样。

  她放下了册子,脸色不由得白。

  第二天,谢开言请求面见卓王孙,遭到卫嬷嬷的嘲讽。&1dquo;卓公子每日清晨去皇城处理公务,午后督查6运车队,晚上读书写字儿,夫人想陪他都没时间,哪轮得到你这个小丫头上前头拜见?”

  谢开言心不在焉地扫完地,不顾卫嬷嬷的责骂,径直离开了后院,转入北街。白玉坊门高挂两盏红灯笼,其中一个的钩栏上还别着她采来的花糙,已经枯萎。她看着花儿,想到连城镇的那些白华花糙,心绪混杂,走到文馆,凭借画画平复了紊乱的气息。

  文谦告知南城画师之事,后又应对完李若水及左迁,暮色逐渐降临。

  她委托文谦探查舀奴动向,因舀奴背驼,长相又奇异,找到他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精力。舀奴嗜赌,每逢十五,必定偷跑出皇宫,去南城赌坊玩牌九。

  明日便是十五。

  谢开言布置好一切,依约来到雇主赵家,蘀赵老夫人又画了一张&1dquo;子孙满堂”。老夫人见她乖巧,意图收她作为孙女,遭她婉言拒绝。

  赵老夫人仍旧叹气,责怪赵元宝不娶妻生子,使门庭冷落。

  谢开言温言相劝,语词总是灵巧。赵老夫人拄了下拐杖,瞧着她叹道:&1dquo;不瞒你说,老身那不孝子好男风。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怎么让我们赵家在汴陵立足?”

  谢开言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忙说道:&1dquo;难怪有一次在南风馆外瞧见了赵大人的背影&he11ip;&he11ip;”

  两人寒暄数句,各自交换了赵元宝的消息。赵老夫人垂泪,声称无法断绝不孝子的癖好,谢开言说道:&1dquo;民间有一法可杜绝赵大人的喜好,不知老夫人愿不愿试试?”

  赵老夫人喜出望外:&1dquo;快说来听听。”

  谢开言沉吟道:&1dquo;此法叫&1squo;促缕’,可治标断根,但需老夫人花费银子。”

  赵老夫人思索一番,过后才应好。谢开言殷殷说道:&1dquo;传闻汴陵最大的南风馆内入一批小童,自小便服食药物,长得貌美如花。其中有一位&1squo;少君’,出落得纤美秀丽,工刺绣书画,一月后由馆主售出童子身。我提议老夫人将少君买来,养在深宅之中,每日喂食促缕之药,数月后,他便可以与赵大人同房,一年后能产出子嗣。”

  赵老夫人惊愕道:&1dquo;难道少君还能变成女人?”

  谢开言抿嘴笑道:&1dquo;正是如此。”

  赵老夫人将信将疑:&1dquo;这简直闻所未闻&he11ip;&he11ip;”

  &1dquo;民间术士极多,已有成功之例。”

  &1dquo;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