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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王孙捏住谢开言的手腕，静坐床侧，听着她的心跳与呼吸，看着时光流逝过去。薄薄的暮色从窗格里斜映进来，地上浮起一层淡霜，他坐了很久，始终没改变姿势，直到要整理好她的衣衫袖套时，他才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梦中没有呓语，除了眉尖的颤抖，一切都很安静。

  卓王孙走出内室，花双蝶一如既往等在了门外，他简短交代几句谢开言的生活习性，离开了府院。从远处的秋猎场里，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嚣，再过半个时辰，马场主会为了战争的胜利，幕天席地燃放盛大的烟花。

  花双蝶轻轻走进寝居，关上门，站在屏风一侧。过了一会，谢开言就醒了。

  谢开言睁开眼睛，看到锦缎床幔，心神还有些茫然。她坐在床沿慢慢回想，花双蝶并不催她，更不会出一丝声音。她低头想了一刻，才察觉所居环境与平日的不同，处处透着一股雅致气息。

  花双蝶抿嘴笑了笑，道：&1dquo;谢姑娘每回起床都会这么迷糊吗？”好在公子有言在先，否则她不懂内情，贸然走过去，肯定会惊扰到谢开言。

  谢开言这才

  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抬头说道：&1dquo;这里是卓公子的府邸？”

  花双蝶点头：&1dquo;公子将你带了回来，安置在偏房里，让你好好休息一会。”

  谢开言皱了皱眉，道：&1dquo;在众人面前私自带走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花双蝶叹道：&1dquo;谢姑娘可曾想过，公子这样做的用意？”

  谢开言站起身，绕过水墨画卷镶嵌的屏风，就着仆从送进来的温水与茶盏，擦净了脸颊和手腕，并漱了漱口。她的动作有条不紊，花双蝶陪侍一旁，紧紧看着她，却没听到她的回答。

  谢开言转过身，对着花双蝶躬身施礼，道：&1dquo;烦劳花老板的款待。”就待走出门。

  花双蝶急道：&1dquo;不是我，是公子好心救你，你应当向公子致谢。”

  谢开言再次转身，看着花双蝶道：&1dquo;卓公子已有家室，我是糙鄙之人，不敢过多惊扰卓公子。且卓公子与我立场各不相同，再来拜访他，恐怕于他名声有损。”

  花双蝶怔道：&1dquo;立场？公子能有什么立场？谢姑娘这样想，难道是执意自己南翎遗民的身份？”

  谢开言猜得出来花双蝶接着要说什么，依然应了一声：&1dquo;正是。”

  花双蝶果然急急说道：&1dquo;这普天之下，已是华朝国土，天下百姓，已是华朝子民，谢姑娘何必要划出国别来，拉开与我们之间的距离？”

  谢开言微微笑道：&1dquo;等到太子殿下真的有抚亲天下百姓之心时，花老板再来对我说这些话吧。”随即转头离去。

  花双蝶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叹。&1dquo;国事我懂不了多少，只是——你不来，你又不愿意他去，这可怎么办？”

  琥珀色的雾霭在战火余温上轻轻飘荡，城外还有一两丝狄容留下的残烟，城内已被整饬一，仿似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连城镇的子民习惯过上安稳的日子，看到盖家军守护住了家园，那种感激的微笑早就挂在了他们脸上。

  马场主着力举办烟花盛会，只有盖大默默无言地处理丧户后事，带着盖飞慰问受难家庭。一个时辰前，他们在一片混乱中抵住了狄容对大门的攻势，等火力骤减时，再回头去寻谢开言，现她已经不见了。

  城头的守兵告诉他，卓王孙带走了谢开言，并调来军队围歼狄容，迫使狄容仓皇撤退。因此，特使大人功不可没。

  盖大内心自有定夺，久经风浪与困苦，他只关注于与南翎国人休戚相关的事件，除此之外，他并不会去追问其他的缘由，这一点与谢开言的脾性相似。所以，两人在相聚时，从来没有牵扯过一句私事。盖大去了一趟谢开言的小木屋，商讨后继，依然不过问卓王孙对待谢开言的举止。

  这样的相处自然又默契。

  连城镇的夜空渐渐落下稀疏星光，伴随孩童燃放的烟花爆竹，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