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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飞蹲在虎皮地毯上,一一清点钢网中的珍珠壶、珊瑚柜等物,回头冲着主座上一扬眉,笑道:&1dquo;大当家,这些宝贝足够马场吃几年了,不错吧?”

  穿着紫衣的马一紫搓着双手,脸上笑出一团和气。他的原名叫马官才,弃武从文后没考取功名,干脆把名字也改了,改成富丽堂皇的紫字。这十年来,马场规模越来越大,他的脾气却越变越小,全靠&1dquo;和气”两字支撑。逢人就作揖,说话必然赔笑,口头禅一定是:&1dquo;莫动怒,莫动怒,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马一紫知道这趟车的主人是卓王孙,搓着双手不大愿意劫道。盖飞鼓动他那唯一的儿子马辛同去,穿上狄容部落的兽皮衣服,栽赃成狄容打劫的样子,他想了又想,经不住盖飞的蛊惑,最后派出一队人赶赴巴图镇。

  盖飞带回大量珠宝珍玩,只损失了两个人,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是,马场素有威信的车把式盖大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

  马一紫眯眯眼睛,笑着对盖大说:&1dquo;盖大啊,累着你白跑出巴图镇七十里了,你下去歇歇吧。”

  盖大连忙作揖,顾不上满身的风尘。&1dquo;大当家的说得客气了,我不累。”

  句狐歪在梨木椅子里哼哼:&1dquo;盖大是怪小飞小孩子不懂事,劫了自己大哥的车。”她一手拿着菱花镜,一手捏着绢帕角,正调试着水粉胭脂遮住脸上的淤青。

  盖飞噌地站起身,叉腰道:&1dquo;哥,你就是这个乌龟脾气!

做事温温吞吞的!

赵大肚子囤积粮食换钱买了彩礼,不顾镇民死活,摆的是为富不仁的jian商嘴脸!

jian商家的东西自然人人抢而快之,我们劫过来是替天行道!

  马一紫听后频频点头,看着大厅里盖飞等几名少年郎虎气凛凛的面孔,心下又安定不少。

  盖大先向马一紫作揖告辞,再低喝一声:&1dquo;你跟我出来!

  句狐扬起手帕朝盖飞笑了笑,做了个打板子的动作。盖飞横她一眼,大步跟上兄长的身影。两人穿过主楼侧的碉堡石头桥,站在台场上说话,四周风声呼喝,清冷得无一丝人烟。盖大这样安排,自然也能提防第三者的靠近。

  盖飞扯下一根茅糙咬在嘴角,斜着眼睛看盖大。

  盖大沉声道:&1dquo;小飞,你这次太胡闹了,竟然唆使大当家出手,你知道会给连城镇带来无妄之灾吗?”对待自己的弟弟,他当然是不吝啬言语教诲,不似在外人面前那般沉默。

  盖飞咬着糙根,翻了个白眼,神情很是不以为然。

  盖大道:&1dquo;我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求个安稳。”

  盖飞呸地吐出糙根,道:&1dquo;安稳安稳,咱们南翎国都被叶沉渊灭了,还想怎么安稳?再说你在这里躲了十年,应该安稳够了吧?”

  盖大沉默良久,才道:&1dquo;但不能冒进。”

  盖飞嗤笑连连,双手叉腰,脚下无聊地踢着石子。见兄长双目沉痛,他撸撸额,大声说:&1dquo;好了,好了,最多我下次不偷跑出去抢粮抢钱了,再有什么事,我一定先提前告诉你!

”他了通牢骚,针对马一紫的&1dquo;和气做法”较多,越说越愤恨,一脚踢上石头护墙,震动塔台粉尘簌簌。

  盖大叹道:&1dquo;小飞,我知道你不服气,马场主虽然生性怯弱,但终究是我们的恩人。十年前,我背着你从定远府连夜逃出,一路北上,历经千辛万苦,直到进了关才有人敢收留我们。当时你快病死了,没饭吃,我脸上的伤口溃烂,一直流着血,常人见了我们,只会把我们撵得远远的,哪里像马场主那样大义,二话不说就让我们进了马场?”

  &1dquo;他高义?”盖飞扯动嘴角讥笑,&1dquo;如果他高义,怎么会让你赶了十年车,喂了十年马?像个马夫一样地伺候他?这两年他带着马辛躲在城里海吃山喝,只赶着你在外面劳作,看你有能耐了,竟然派你去巴图镇组运车行,明着说是扩大马场经营,暗着怕是猜忌你会夺他的位子吧?”

  &1dquo;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