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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她太像年若的缘故,想起上辈子年若也曾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仍然一力挑起保护母亲和孩子的担子,也曾这样愁绪满身,邵元松心中便十分不忍。

  &1dquo;岳母。”邵元松道,&1dquo;您请上座,小婿给您敬茶。”

  谢氏因为一句岳母红了眼眶,拼命捂了嘴防止自己失态。

  年若也红了眼睛,她昨天情绪激动,再加上她骨子里没有根深蒂固的等级规矩,所以就任性的叫了,没想到邵元松竟然也跟着她叫&he11ip;&he11ip;

  那一瞬间,她觉得整颗胸腔都暖融融的,上前将谢氏拉倒主位上坐下。自己和邵元松一起在她面前跪了敬茶。

  谢氏端茶杯时的手都是抖的,她从来不曾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像个正常母亲一样,教诲女儿,接受女婿的敬茶&he11ip;&he11ip;

  因为谢氏没想到她一个妾会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没来得及准备,急急忙忙的叫了自己的嬷嬷进来,把准备好的礼物都拿出来。

  被叫进来的嬷嬷也是一副干瘦的模样,吊梢眉细长眼,额间的川字纹和嘴角的法令纹都十分深刻,看着就不好相与。

  谢氏看到她不由瑟缩了一下,但似乎不想女儿担心,笑容中掩着一丝讨好,&1dquo;李嬷嬷,昨晚睡的好么?”

  &1dquo;姨娘不必担心。”李嬷嬷福了福道,语气也没什么起伏,&1dquo;姑爷安排的很好。”

  说完往旁边让了让,身后的丫鬟端了个托盘上前,上面是送给众人的礼物。

  谢氏作为一个妾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唯有针线做的十分好,托盘上总共放着四个荷包,同样的颜色,男女两种款式,两个孩子的更小,上面的绣样也更圆润可爱,一家四口同款,虽然不贵重却颇为有。

  邵元松几人轮流上前拿了,立刻挂在腰间,琼姐儿显然十分喜欢,小手捏着荷包奶声奶气的道谢:&1dquo;谢谢外祖母~”

  她话音一落,李嬷嬷立刻就变了脸色,目光锐利的看向谢氏,谢氏慌乱的道,&1dquo;我不是外祖母,是谢姨娘。”

  琼姐儿疑惑的看向母亲,年若还未开口,邵元松就朝李嬷嬷望过去,目光森冷,口中却道,&1dquo;孩子太小,叫不清楚,随意就是了,不过就是个称呼&he11ip;&he11ip;”

  李嬷嬷似乎想说话,但碍于邵元松的冷厉,半低了头退至一旁不再说话。

  即便如此,谢氏也十分不安,频频朝李嬷嬷看去,不一会儿开口道,&1dquo;你父亲也给琼姐儿和旭哥儿备了东西,姨娘去给你们拿过来。”

  年若可以想象李嬷嬷私下里会如何教训谢氏,有些不情愿,&1dquo;旭哥儿百日宴的时候,父亲不是捎了东西来么?”

  &1dquo;百日宴是百日宴,”谢氏嗔道,&1dquo;你父亲最挂念的人就是你,若不是他实在太忙,往来不便,他恨不得月月给你捎东西,这次听说我要过来,特地空了一天出来去置办呢&he11ip;&he11ip;”

  年若没再说话,说什么往来不便,其实不过是借口罢了。

  年大人是真心疼爱她的,但他性子太软了,年府的整个后宅都是周氏说了算,他在的时候能回护她一二,他一旦离开,周氏整治人的法子多的是。

  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年大人有时候反而不敢跟她们母女太亲近,怕惹得周氏不快更加变本加厉。周氏可以拿捏他的地方太多了,自己爱的女人、女儿、年老太君,甚至包括年家亲近的族人&he11ip;&he11ip;

  年若实在无法,便道,&1dquo;正好院子也已经备好了,姨娘要在这里常住,顺便好好收拾一下吧,来日方长&he11ip;&he11ip;”

  谢氏听了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对夫妇俩道,&1dquo;有劳你们了。”

  邵元松看着谢氏和李嬷嬷的背影,眉头微皱,&1dquo;那嬷嬷是周氏的人么?要不要想法子支走?”

  &1dquo;姨娘不会同意的,”年若不知想到什么,摇了摇头轻声道,&1dquo;那是是我曾祖母的人&he11ip;&he11ip;”

  &1dquo;年老太君?”邵元松有些惊讶,&1dquo;我仿佛记得她不怎么管事啊?就算管事,也不至于去管个孙子辈的姨娘吧?”

  &1dquo;不知道&he11ip;&he11ip;”年若叹了口气,要说年府最让她看不懂的人,就是年老太君了。

  年大人年正宏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去世了,年老爷和年老夫人夫妻情深,也怕委屈了儿子,一辈子都未再娶正妻,年老太君也没干涉,只是接过了襁褓中的年正宏,一手带大。

  据说谢氏是老太君礼佛去的路上捡回来的小丫头,五六岁的时候就养在身边,长到八九岁后便跟在身边伺候着。

  照理说,年老太君应该喜欢她才对,可等谢氏长到十三四岁,老太太对她却越来越冷淡,本来大家都以为她以后会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结果在她十四岁的时候,老太太说她针线好,便让她做了自己的专属绣娘,实际上便是配了,整日里待在屋里不怎么让出门。

  众人全都不明就里,直到两年后,十九岁的年正宏跪在年老太太面前说要求娶谢氏时,众人才知道了原因:谢氏长得太狐媚,竟然勾引年家大爷,所以惹了老太太不喜。

  也不怪大家这么想,谢氏的容貌太盛,只要她一出现,一众水葱般漂亮的丫头都会黯然失色,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老太太会看重她,可事实上老太太显然也厌恶她的美色。

  也是,能让一向性子软和又孝顺的大少爷倔强坚持,没有哪个祖母会喜欢。但长辈从来斗不过晚辈,在年正宏的百般哀求之下,年老太君松了口,正妻不行,可以纳做妾室。

  年正宏也知道要谢氏一个丫鬟做妻是难上加难,便也应下了。

  那时还年少天真的年正宏打算的好,着等去国子监读两年书,考上了举人后便纳了谢氏,至于娶妻之事可以一直拖下去,他爹不也一直未娶妻么?

  虽然不能给谢氏名分,但可以给她妻子的权利。

  第45章初步设局

  都说知子莫若母,年老太君虽然是祖母,但年正宏是她一手带大,怎么看不出来孙儿的想法?又岂能允许?

  年家在龙江扎根不过不到两百年,不过因为祖上出了一对父子进士才迹起来,年老太君的丈夫就是那位儿子的孙儿,两位进士似乎把年家祖坟上的青烟都吸光了,所以下面的儿孙们最出息的也都止步于秀才,好在也在龙江地界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年正宏是年家隔了五辈之后的出息子孙,十八岁就考中了秀才,不过是因为浩王夺嫡之事才在家暂时呆一段日子,老太君怎么能看着优秀的孙儿因为个丫鬟毁了?一改对年老爷一般放任自流的态度,积极的为孙儿物色正妻人选。

  在此期间,浩王夺嫡成功登上皇位,国子监重开,年正宏先去去了京都读书。

  然后就被因为站了浩王队而更进一步的周家小女儿周氏看上了,年正宏其实是拒绝过周氏的,但周氏向来强势,才不管年正宏怎么想,跟母亲哭求着要嫁给喜欢的人。

  周家父母拗不过宠爱的小女儿,便跟年家透出意思来。

  那时周家虽然是贵,但比起还白身的年家来还是势大的多,娶了周家的姑娘,对于年正宏绝对是百利无一害,年老太太欢欢喜喜的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