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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若没再理他,喝完药后准备喂孩子,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生产经验,又有有经验的产婆帮忙,虽然因为孩子力气太小在喂奶时有些波折,但最后有顺利解决了。

  年若毕竟精力不济,喂完奶后便和孩子一起睡了,这次睡下后安稳了很多,邵元松看着他们的睡颜,撑了一天一夜的神经,再加上刚刚狠狠的一次情绪爆,巨大的疲累感涌上来,趴在床边渐渐迷糊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邵元松现自己走在萧条的龙江城大街上,周围的人全都灰头土脸,满面沧桑,他记得这是南北黎朝十年战争结束的时候。

  他的身体沉的厉害,每走一步都觉得骨头咯吱咯吱的响,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还不能散,快了,他快找到了&he11ip;&he11ip;

  这样想着,抬眼便看到了龙江城西四街拐角处朴实的小院子,心底溢出满满的幸福,终于到了,他到家了!满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邵元松快步走到院子门口,抬手正要敲门,忽然听

  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1dquo;我告诉你顾氏,那是邵家的银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1dquo;呸!你邵家?你邵家哪里还有银子?这是我相公捎给我和孩子们的!”

  &1dquo;相公?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三弟捎回来的银子可是给年氏母子的,这院子也是年氏的嫁妆,要不是你抢了她的嫁妆,赶走了他们母子,这银子能轮到你花?你信不信我给三弟捎话,看他回来能不能饶过你!”

  这是怎么回事?邵元松头痛欲裂,面前的场景却不受控制的转换,他亲眼看到了院中的情境:

  院子中间一对中年男女正在争吵,那女人风韵犹存,虽然不是林罗绸缎,金钗玉镯,但也收拾的体面漂亮,这在经历十几年战争的年代是非常难得的。

  她此刻的冷笑也透着一股媚,对着对面的男人道,&1dquo;行啊,你捎,有本事你捎啊,年氏的嫁妆你没插手一份?要不然凭我一个妾室能拿到主母的嫁妆?再说了,我赶走年氏母子,能有你谋害他性命要紧?就你会捎话?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谁怕谁!”

  &1dquo;是啊,谁怕谁?你敢在这里占着年氏的嫁妆,不就是吃准了三弟就算回来,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么?哼!孩子是谁的你最清楚,除了年氏,你生的哪个孩子不是我的?给他的药还是你亲手下到他汤里的!”说道这里,男人嘿嘿一笑,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放软语气道,&1dquo;说到底,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乖乖分我点银子,我也不多要,够吃够喝就行了,毕竟我也舍不得我的孩子们受苦。我如今一无所有,也就指着孩子们好过了,如今三弟有军功,若死了最好,肯定有不少抚恤银子,到时候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若活着回来,你和孩子们继续享受,我肯定不打扰你,如何?”

  邵元松胸口撕裂般的痛,吼道:&1dquo;我的妻子呢,我的儿女呢?”

  顾氏忽然转过脸来笑嘻嘻的道,&1dquo;相公,你说什么呢,我和孩子不是在这里呢么?”

  &1dquo;滚,滚!”邵元松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推开,&1dquo;你不是,你不是!”

  顾氏忽然狞笑道,&1dquo;我不是还能是谁?年若吗?她好多年前就走啦,这会儿说不定早就死了!”

  &1dquo;不,不,不可能!年若!”邵元松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才现自己趴在床榻边,手压在胸口都麻了。

  踉跄着起身,小心的靠在年若身旁,感觉着她体温和呼出的气息,邵元松惊惧的情绪才稍稍得到缓解,没想到竟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感谢老天,让他有重来过的机会,一切还没有生。

  绿绮进来回事,看到邵元松满头大汗的样子惊讶了一瞬,急忙去拿了帕子递过去才压低声音道,&1dquo;顾姨娘大出血止不住,大太太一直等不到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he11ip;&he11ip;”

  第6章邵家大房

  邵元松看了眼沉睡中的妻儿,起身整理了下仪容,对绿绮道,&1dquo;三奶奶大出血情况凶险,你们都好好守着。”

  绿绮和焦尾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齐齐应道,&1dquo;是!”

  邵元松点点头,抬脚往外走去,如今邵家二房的境况就如一只砧板上的鱼肉,要想保护年若他们母子,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况且,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保护而已&he11ip;&he11ip;

  刚出若水斋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吴氏,体态清瘦,不过中人之姿,此时穿了天水碧的半臂配着翠绿祥云边的马面裙,髻上只简单的插了一副玉钗,倒是显得清雅又端庄。邵元松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的嘲讽。

  他可清楚的记得当年大房一家哄着送他离开时,一向自诩,清高文雅的吴氏一改常态,林罗绸缎,金钗宝石,富贵逼人的出现在他面前。可笑他当时心中惊讶至极却没来得及多问,如今想来,那时吴氏早已经认定自己这一走,二房所有皆归大房,所以才无所顾忌而已。

  什么清雅端庄,不过是家底不丰的遮羞布罢了。

  比起邵家二房,邵家大房确实称得上穷。

  邵家世代经商,但也只是普通商贾多代积累的富庶,富商够的上,但在江南这富饶之地却算不上顶尖,直到到了邵元松祖父邵珂这一代,短短几年时间就一举取代了之前的皇商,成为了黎朝的富。

  邵珂能做到这一点,运气有,但更多凭借的是他清醒的头脑和野心。当黎朝分裂动荡刚刚结束,为了招揽人才,允许商户子科考的时候,他让最器重的大儿子,也就是邵元松的大伯邵始辉读书,二儿子邵元松的亲爹邵始耀继承他的衣钵经商。

  为防朝廷法规立,之后又有变动,在邵始辉二十岁考上童生的时候邵珂做主分了家,庶子们给点银子打出去,家产却是嫡长子邵始辉三分之一,其余皆归嫡次子邵始耀,一来邵始耀经商,本钱越大才能赚的越多,二来也算是弥补对二儿子的亏欠,毕竟士农工商,他给了大儿子出人头地的机会,二儿子还要过低人一等的日子。

  邵始辉一开始自然没什么不满,倒是邵始耀对哥哥羡慕的很,毕竟士农工商,商贾再富,也不能跟士大夫比。不过两人皆是孝子,邵珂安排得当,两人表面上分了家,实际上兄弟俩一个有财,一个有势,倒如邵珂预料一般将邵家经营的蒸蒸日上。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是底蕴薄,还是邵始辉其实只是些小聪明,自童生之后,邵始辉多年再未有寸进,倒是邵始耀继承了邵珂的经商天分,邵家的壮大明显是邵始耀的功劳居多,但因邵珂还在世,又有世人心底对读书人的敬重,所以虽然二房强势,但依然和大房相处和睦。

  待邵珂去世,两家人正式分开过日子后,差别开始显现。

  当年邵珂为两个儿子打算的很好,邵始辉读书,帮他娶个举人的女儿;邵始耀经商,给他娶富商的女儿。可也正因为这样的,邵始辉一心扑在所谓的读书上,吴氏这能够下嫁商贾之子的举人女儿家境可想而知,更遑论经营。倒是邵始耀夫妇,两人都是经商好手,于是两家的差距便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