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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已经给了皎皎。

  刻着一个小虎头的印章,指甲盖大小,拴着红绳,师父告诉他,他捡来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挂在他脖子上,还有一张短小仓促的纸条,用血写了他的姓名、生辰八字,偏偏没有父母名姓,只落款了一个许氏。

  看字迹是个女人,他大概猜到自己的母亲姓许,对于父亲完全不知。

  “你母亲叫许知,是江南扬州一知县的女儿,是我的嫡妻,程家的宗妇,你是我跟她的嫡长子,我们还有个女儿,是你的姐姐,去年这个时候,她已经出嫁了。”

  “玉璋这个名字,是我在你母亲怀你之后就给你取好的,还为你刻了这枚小的印章,希望你将来能有所作为。”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程玉璋脑子快运转着,他将所有讯息综合,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什么时候丢的?”

  程砚书回:“载初十四。”

  “何地?”

  “京城。”

  程砚书又补充:“皇宫,坤宁宫。”

  程玉璋眼球微微震颤,如果这是真的……

  “八月?”

  “对……”

  程砚书明白他猜到了什么,聪慧、博学、深沉,又不轻易表露情绪,他感叹此子未来必定过自己,可站在父亲的角度,又心疼他敏感至此,慧极减寿。

  程玉璋暗自握紧了拳头,指尖用力到白,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载初十四年八月十五晚戊时,京城坤宁宫失火,她……是不是死在那里?”

  程砚书的心脏狠狠跳疼几下,气息也乱了,呼吸有些艰难。

  他握着白玉杯,捏紧,还是回答一个“是”

字。

  程玉璋闭了闭眼睛:“捡到我的人说我是被放到一个木盆里,除了那枚印章之外,还有一个母亲留给我的纸条。”

  “她写了什么!”

  程砚书喉结快滚动,捏着白玉的手指收回,放到了桌子边缘,抓紧,心下紧张,这么多年,他早就把知知的所有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现在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

  程玉璋感觉到心脏似乎有火灼般的疼痛,当初师父无意间提到那场坤宁宫的大火,他还毫无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事,如今,他仿佛能看到母亲在那场大火之中,怎样将自己放入木盆,又写了纸条……

  倘若能找到水,为何偏偏还会被烧死,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被人胁迫。

  纸条上她只提了自己的姓名、八字,却偏偏不提父母姓名,还有家世。

  母子连心,即便已经隔世,他还是感受到母亲的苦衷、悲痛、绝望,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母亲似乎是刻意这样做的,意在不想让他回到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