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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一隐秘处,有一双眼睛,正含恨透过几缕柳枝,看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人。

  此人正是江听澜。

  ——

  江府里,江春月唯有一人放不下,就是她的小弟江听淙。

  前世的江听淙久考不中,并未出仕,任性贪玩,终不成大器。

  虽然父亲时常带他在身边,可毕竟时间有限,大部分还是被王氏看管,跟对待她一样,王氏同样故意纵容江听淙,处处捧杀,引诱他不学无术,养了个混不吝的性子,好容易被她拿捏。

  王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仆妇自小就给她洗脑,告诉她少爷乃不详之人,克死了她母亲冯夫人,所以江春月对这个弟弟也不曾多加关心,甚至有意疏远。

  这次,无论如何要让小弟走出泥沼,即便不是读书的料,也可以让他不受王氏蛊惑的过一生。

  这几日在濯缨,江听淙派了身边的小厮送了几样东西给她,一回是草编的蚂蚱,一回是一篮子罕见的水果,讨好的意味十足,让江春月更加愧疚前世对小弟的忽略。

  但淙哥儿已经十二了,眼里还只有这些玩物,实在是心智成熟太晚。

  十二岁的程玉璋,已经是童生了。

  江春月决定找个时间敲打敲打这个亲弟弟。

  江政禹刚回随州,积压了不少事务。

  白日在知州府时,恰逢见到通判,想起之前程玉璋提到家里遭贼的事,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前些日子,我不在随州,听说我女婿家里遭了贼,他可去你那里报官了?”

  这件事情一直搁在通判心里不上不下,猛然被江知州问到,一时有些慌张,只道:“此事下官一直在查,只是那盗贼再也没出现过,比较难办。”

  江政禹未多说。

  下值后,江政禹回到江府,想着是时候给大女儿的婚事下个论断,便吩咐刘岳办个家宴,要江春月、程玉璋和江听淙均来参加。

  刘岳还多问了一句:“二小姐那里?”

  “无妨,不用叫她,她小娘王氏被关,还是让她自己待会吧。”

  江春月接到通知,收拾一番就往外去,一出院门,就遇到了程玉璋,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站在那棵巨大的柳树下,一只手负在背后,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见到她,笑意更甚。

  “娘子。”

  “夫君在等我?”

  “是。”

  “真好,我们走吧。”

真晦气。

  两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想到今天父亲或许就要宣布她与程玉璋的和离,江春月内心平静,对程玉璋也生出几分纵容之心,起码不管前世今生,随州城的程玉璋,都是极好的。

  当程玉璋藏在大袖袍衫里的手想握住她的时,江春月主动伸过去,将手塞在他的大掌中。

  程玉璋只愣了片刻,就握住她的,眼底迸射出一点欣喜,这好像还是她头一回对自己这样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