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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凤鸣不敢置信地瞪着他,片刻后,嘶吼起来,「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容恬英俊的脸猛然抽搐一下,像是一个尊贵而轻蔑的笑容一闪而过,「因为我是西雷王,我决定一切,而不是你。」

  凤鸣僵硬。

  仿佛天空骤然撕开一道口子,从朗朗晴天闪下霹雳。

  他露出茫然的神色,有一阵子完全忘记了容恬刚才说了什么,眼前的身影忽远忽近,宛如梦中。不一会,那句让他凉透了心的话忽然从脑海里清晰地冒了出来,像一阵冰雹打在头上。

  额头隐隐作疼。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容恬伸手要扶住他,却被他狠狠地摔开。

  「好,你不去,我去。」他站稳了,眼前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毅然转身,「就算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抛下他们。我不会看着他们死去。」

  容恬在他身后问,「你一个人,又能用什么救他们?」此刻,他的声音无qíng而冰冷。

  「有什么,就用什么。」凤鸣冷笑,沙哑着嗓子,「用我的拳头,我的剑,用我的命&he11ip;&he11ip;」

  肩膀忽然一阵大力涌来,他身不由己地转了回去面对容恬,还没有看清容恬的表qíng,脸上已经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啪!

  令人惊恐的声音出奇的大,传遍狭道,惊得几只黑色的鸟儿簌簌飞起。

  容恬的力道岂是说笑的,一掌下去,凤鸣整个向旁边摔去。

  容恬一把抓住了脚步趔趄的凤鸣,反手又是一掌,打得凤鸣眼冒金星,恨声道,「用你的命?你的命,岂是可以这样儿戏的?」

  凤鸣连捱了两下,视野一阵摇晃,脑子里嗡嗡乱响,刹那间仿佛什么都被打散了,只剩一片空白,直愣愣看着容恬。

  裂开的嘴角,一抹殷红缓缓溢出,蜿蜒到了下巴,凝聚成血珠,滴在衣裳上。

  容恬陡然一惊,伸手把凤鸣紧紧搂在怀里,「没事,没事的,有我在,没人敢伤你,没人敢碰你&he11ip;&he11ip;」

  ◇◆◇

  他认识凤鸣这么些日子,从没这样动过手,此刻心里惊惶,不下凤鸣。凤鸣被他搂在怀里,像是傻了一般,不动不喊,好像冰块一样僵硬。容恬只觉得心里也塞了一块冰,渐渐的,连自己的身躯也冰冷僵硬起来。

  仿佛处身一片寒冷中,忽然又有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人一骑飞驰靠近,袖边上绣了一道蓝边。侍卫们知道是派去查探的人回来了,这是容恬早就有命直接过来报告消息的,都自动让路允他飞骑过去。

  那探子满面尘土,气喘吁吁,到了容恬面前,滚鞍下马,跪伏在地上,悲声喊道,「大王,若言不见我们回援,已经撤兵离开。临走前,若言把俘虏全部赶进媚姬姑娘的木屋,封死门窗,淋上火油。所有人都被活生生的给&he11ip;&he11ip;烧死了!

  探子禀报的余音在林间消隐。

  沉默,霎时笼罩整片丛林。

  烧死了,所有人。

  重伤的容虎,乖巧的秋蓝,温婉动人的媚姬,都消失了。

  关进木屋,封闭门窗,淋上火油&he11ip;&he11ip;若言点燃的火焰,一寸一寸,侵蚀他们的肌肤,生命&he11ip;&he11ip;

  那会有多疼?

  残忍的惨烈,骤然从看不见的远方营地被带到这里,凝固在每一寸空气里。

  厚重的无奈和悲愤,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也无法顺畅。

  异常的安静中,终于有一把声音响起。

  非常沉稳,让人安心的声音,低沉的,平和,温柔得让人想起net天阳光下的暖风。

  「凤鸣,你在抖。冷么?」

  「嗯。」像叹息似的呻吟,微弱地从伏在容恬怀里的人嘴里出。

  「不怕,我抱紧你,不会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