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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放到内室去,」摇曳脸色数度剧烈变化,终于冷静下来,声音也变得冷冽平淡,「我救他。」

  萧纵眯起眼睛,「你会救他?」

  听出萧纵话中轻微流露的怀疑,摇曳高傲地昂起脸,冷笑道:「让你抱着这贱女人的儿子离开,亲眼看着他死掉,然后永远将不肯救治的罪名栽在我头上?把这个本是你亏欠我的帐,反变成我亏欠你的?你休想,没那么便宜。」

  言辞越见犀利,明亮动人的眼眸中,现在翻滚着痛苦的不甘和怨恨。

  萧纵一生受人尊崇,从未被人这样当面地狠辣讥讽过,此刻却不能不全盘接受。

  他爱的,从始至终只有摇曳一人,对洛芋芋只有怜意,却无爱意。醉后误认,错有一夜姻绿,生下洛云,在萧纵眼中,那有着他血脉的小小婴孩,不但不是自己想要的骨rou,更是自己曾经背叛摇曳的活证。

  他是个狠心的父亲,曾打算一辈子不承认洛云的存在,只当他是洛宁的儿子,当他是一个普通的萧家侍卫,永远不予理会。

  但,当他在王府大门旋风一样赶到,将洛云从血泊中救出来,当这年轻的生命毫无生气地躺在他臂弯中时,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刻,萧纵深切地感觉到心底深处有某处变了。

  他深爱摇曳,却对摇曳所生的儿子并未有这种奇异的感觉。

  并非他厌恶凤鸣,而是眼前这浑身血迹的孩子,纵使在重伤昏迷中,脸上还带着那一缕仿佛与生俱来的冰冷。

  萧纵知道,极度的冷淡之下,是燃烧不尽的如汹涌1angnetg,才能悍勇无敌。

  因为,他自己正是这样的人,正是这样成为了今日的萧圣师。

  他鲜少将他人生死放在眼里,此刻,却深深希望洛云可以活下去,甚至不惜亲自到摇曳面前,揭开这个会令彼此都受重创的伤口。

  按照摇曳的话,萧纵亲自把洛云抱入内室。

  采锵在隔壁的小房中睡得正沉,萧纵小心地将洛云平放在大厢房的另一侧netg上,出去单手掀开帘子,站在门前,等待摇曳进来。

  摇曳脸色覆着说不出的诡异神色,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游移不定。她挣扎了一会,猛然露出下了决心般的表qíng,移动脚步。

  经过萧纵身边,即将跨入内室时,摇曳停了下来,低声道:「你欠我的,我会让你还的。」

  「你若施暗手害了洛云,我会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萧纵淡淡说着,扫了摇曳一眼,双唇缓缓开合,「我会杀了凤鸣。」

  摇曳转过头,颤动的目光望向她最深爱的男人,「如果做出如此庸俗妒妇的所为,摇曳也就不配当萧圣师的女人了。」

  朝萧纵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美艳笑容后,她缓缓跨入房中。

  内室的门,在萧纵面前,轻轻关上了。

  同安院,目前一片平静。

  压根不知道洛云已经出事的凤鸣和容虎,正耐心倾听着裳衣的招供。

  「更换迷药配方,并非是要害庆离,而是bī于无奈。原本,给庆离吃的也只是轻度迷药,只要使他稍显昏积,对我迷恋就好。没想到前一段日子,也许是他日久服食,身子习惯了,一般迷药不再对他有用。庆离对我有所疏远,甚至还会朝我脾气。」裳衣也知道狡辩无用,凤鸣等人早把同安院控制住了,庆离再不能当她的靠山,识时务地坦白道:「那时又恰好遇上王子妃传出有孕的消息,我生怕庆离从此再不理会我,只能咬牙改了药方,给庆离服食另一种更厉害的药丸。」

  「你现在给庆离服食的迷药,是否需要特制解药?」

  裳衣用几乎听不见的柔美声音,小心地道:「此药的药效,和从前用的截然不同,配方是秘传的,解药也要特制。若不是事qíng危急,我本也不想&he11ip;&he11ip;不想对他用这个。」

  凤鸣见她可怜,开口道:「我们其实也只是为了&he11ip;&he11ip;咳咳咳&he11ip;&he11ip;」

  被容虎暗中踢了一脚,立即转了语调,赶紧板起脸道:「为了同国的安危,你一个人的小命根本微不足道,再不坦白招供,统统说出来,别怪我严刑无qíng。」朝裳衣瞪起他的圆眼睛。

  裳衣对他不如何畏惧,倒是被容虎在旁一声冷哼吓得娇躯微震。

  容虎道:「既制了迷药,必有解药随身,以备不时之需。你把解药藏在哪里了?」

  现在计划卡在疯狗一样的庆离处,让庆离恢复清醒是最关键的。

  裳衣虽然害怕,却并非没有脑子的蠢材,闻言犹豫片刻,看向凤鸣,「老实和鸣王说,我手上确实有解药,并不在我身上,藏在他处。要我拿出来也行,但&he11ip;&he11ip;」

  她踌躇片刻,咬了咬牙,「但鸣王要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才把解药拿出来。」

  凤鸣愕然,「什么?你居然还有条件?」

  刚才瞧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觉得着实可怜,没想到一抓到机会,立即讨价还价起来。

  果然是块做jian细的好材料。

  容虎拧起眉道:「鸣王,这女人到这地步还想要挟,可见光吓唬是不成的,让属下给点真厉害让她尝尝。」跨前一步。

  裳衣不等他伸手过来,尖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喊道:「打死我也不说?解药是我事败后保命的唯一法宝,我若不能平安离开此处,谁也别想找到!

  凤鸣拦住容虎,把他拉到门外,在走廊上压低声音道:「容虎,我看她说的也有道理。她潜伏入同安院做jian细,如果被褐穿了,必定死路一条。她手上留着解药,是想着作为jiao换好讨一条生路。这既然是她唯一的机会,必不肯轻易放弃,恐怕在我们没有答应放她走之前,就算对她动刑,她也不会说的。谁会为了不受刑而宁愿放弃活命的机会?我看不如大家谈谈条件,友好合作。」

  容虎皱眉道:「和这种人有什么条件好讲的?属下审问的人多了,一眼就看穿这女人又怕死又狡猾,察觉鸣王心底善良,就屡屡装出柔弱,骗取鸣王同qíng。别看她说得决断,什么为了活命,打死也不会说出解药下落。大刑加身时,痛得五脏俱裂,多少人只求死,她并不是能熬住酷刑的硬骨头,待属下让她吃点苦头,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让她一字不敢隐瞒地统统吐露出来。」

  凤鸣露出迟疑之色,想了一会,最终还是举起手,往头上狠狠挠了两下,苦笑着道:「我也知道她在利用我的软心肠,可是对一个女人用刑,毕竟不怎么好。再说,她受庆彰指使,只是个小卒子,如今不过是想活命罢了,我其实根本就没打算过要杀她。现在她给我解药,我们饶她xing命,大家满意,一举两得,岂不是挺好?」

  说完,朝着容虎谄媚地作了一揖,道:「就当做善事吧。心肠好,会有好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