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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希望的,是这死寂般的安静可以再久一点,让他可以再跪久一点。

  他不怕死。

  他只是想大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再放久一点,这样,他会满足地把灵魂和身躯都献给掌管死亡的天神。

  这也许并不是太长的时间,但对于殿里其余屏息等候的人来说,彷佛等了一百年。

  大王越安静,等一下就会爆得越厉害,跪着的那个就会死得越惨。

  退到墙边伺候酒水的内侍们,心里已经在回忆对谋逆犯使用的种种残忍的死刑,最痛的那种,好像会惨叫上七八天才能气绝吧?

  正忐忑不安地猜想着,忽然瞥见大王脸上浮现的笑意,负责执壶的内侍手一抖,壶里的美酒溅了两滴在地上。

  「媚姬姑娘,你觉得,本王应该怎么处置这胆大包天的娈童?」若言的笑,原来是针对媚姬的,「本王日前已经将他派到jīng粹宫,专责伺候媚姬姑娘。虽然他偶尔也到寝宫伺候,但名义上,他是媚姬姑娘的人。」

  若言点了她的名,言下之意就是她脱不了gan系。

  离王不是傻子,媚姬当然也不是傻子。

  今天的酒宴,从一开始就透着危险的气氛,若言一反常态,同时请了妙光、余1ang和她同殿饮酒,又故意把一gan嫌犯抓到宴席前审问,当然不是吃饱了撑着。

  这也说明,对于这件敢在离王枕头里放药的谋逆大案,若言早就dong若观火。

  以若言的才能,只要暗中查探到蛛丝马迹,例如思蔷最近是否和她接触过,妙光和自己的jiao往,还有妙光最近是否有可能出入来英,就可以轻松推算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he11ip;&he11ip;这件大案不但牵涉到媚姬,还牵涉到两个和若言关系极为亲密的王族,真的全掀出来,坐实谋逆的罪名,若言能怎么处置妙光和余1ang?难道他真能狠绝到杀了自己唯一的亲妹妹?

  须臾之间,万千念头闪过媚姬脑海。

  她悄悄向妙光看了一眼,妙光眸底隐现阻止之意,和她微一接触就错开了。

  她又看了看下面,那单薄倔qiang,视死如归的身影。

  虽说这孩子是自寻死路,但他毕竟是被自己利用了&he11ip;&he11ip;

  「大王,」媚姬从席上款款站起,走到殿中,跪下道,「媚姬恳请大王,饶过思蔷。」

  妙光眉头紧蹙。

  媚姬在这么要命的时候为思蔷求qíng,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不是对被当成牺牲品的思蔷毫无同qíng心,而是以思蔷犯下的大罪,就算媚姬、余1ang、加上她这个王妹一起磕头磕到流血不止,也不可能让王兄开恩啊。

  「你要为他求qíng?」若言仍是不喜不怒,垂头温柔地问。

  「是。」

  「你凭什么为他求qíng?」

  「媚姬&he11ip;&he11ip;」媚姬沉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毅然说,「媚姬愿终生伺候大王。」

  「你是说,你愿意嫁给本王?」

  「是。求大王,把思蔷作为彩礼,送给媚姬。」

  若言肩膀微微抖了抖,轻笑了一声,大概这件事实在太有了,他竟是忍不住,肩膀越抖越厉害,仰天大笑起来。

  片刻,缓缓收敛了笑意,「一个官jì,一个连容恬都不要的女人,有福气嫁给本王,既然还附带条件。你照一照镜子,配做我离国的王后?立后一事,再也休提。不过,本王宽宏大量,允许你做本王的女人。」

  修长的指扣在杯沿,摩挲上面华美的纹路。

  若言带着倒刺的鞭子般的目光,在媚姬身上扫过。

  「你可以继续住在jīng粹宫,但休想再得到任何名分。从今天起,你只是给本王暖netg的侍奴,什么时候本王传唤,你就什么时候过来,做回你的老本行,做个像样的官jì,好好伺候男人。」

  媚姬知道yīn谋败露,自己绝不会有好下场,早有心理准备,受了若言的侮rǔ,只是低头不说话。

  她很明白,即使若言不杀她,也并不是因为仁慈。

  而是因为若言要在她死之前,狠狠折rǔ她,因为她是容恬的女人。

  容恬的女人?她是吗?

  媚姬心底一片苦涩。

  如果是,那倒是值得&he11ip;&he11ip;

  「至于思蔷,本王不杀。但是,这并非因为你替他求qíng。区区娈童,以为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想死得轰轰烈烈?你不配。」后面一句,是对思蔷说的。

  思蔷绝处逢生,万分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器宇轩昂的君王。

  若言居高临下,不屑地目光从他身上滑过。

  死?

  哪有那么容易。

  胆敢在他离王背后耍yīn谋,让他在最感激上天的时候,失去和凤鸣梦中相聚相亲的能力,gan下这种事,以为一死就能了结?

  他们必须,生不如死。

  「思蔷,余1ang曾经向本王进献过一种神糙,你还记得吗?」

  思蔷不知道离王为什么忽然提起旧事,怔了一下,小声回答,「小的&he11ip;&he11ip;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